徐佩之伸出将他请进去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当今圣上果然是圣明的,你我等有福了。”
“徐大人果然是明事理的人;当今皇上一心想要将宋国天下治理好,自然是要从臣子着手的。”说完看了一眼徐佩之,继续道:“就拿今年大旱来说,朝中官员都裁减了俸禄,后宫的胭脂水粉都免去了许多。”
徐佩之本也是通透之人,当下便赶紧应和,笑道:“谢大人说得是。”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道:“既然大人来了,今日就先休息一番,明日再说公事。”
话说完,便有人端了上好的果品与茶水过来。
谢弘微拿眼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的东西。拿了那茶水,却拒不接受桌上的果品,缓缓道:“徐大人客气了,烦请徐大人将案宗全数拿了来,我还细细查看了,时间紧,看完之后,我还要回京将数据交给圣上。”
徐佩之知晓谢弘微素来节俭,又是那等从来都不徇私之人,此刻这般,也是正常的表现,当下笑道:“好,既是这般,那还烦请谢大人一同与我前去书库那边,案宗太多,谢大人在那边看反而安静些。”
朱容子当即上前道:“徐大人,谢大人既是钦差来此,自是应以礼相待,若是徐大人不方便,那便将案宗拿来,我们自会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查看。”
徐佩之转头看着他,笑道:“这位大人说笑了,但今日实在一时腾不出地方,希望谢大人稍作休息,明日自然都会安排妥当的。”
朱容子抬眼看着谢弘微,见他点头,便也不再言语。
“既是徐大人执意如此,那我便在府上唠叨几日了。”谢弘微平静地道。
于是安排了两间客房,叫二人暂且住下来。
朱容子直接来到谢弘微的住处,道:“谢大人,依我看,这徐大人根本就不想将手头的案宗交出来;想必这其中有猫腻。”
谢弘微点头。踱步道:“今日他将我们留在府上,自然也是拖延的意思;但我心中竟是不踏实,今夜你还得前往客栈中,却找爷商量一番。”
朱容子点头。“那今晚谢大人一切小心,毕竟在京中之时,皇上就多次怀疑这徐佩之有异心,若果然是如此,大人一定要小心周旋。”
谢弘微素来是那等刚正不阿之人,哪里知道会去周旋。
“皇上一向器重您的品质,但万不得已之时,还是需要变通。”朱容子抱拳,道:“那,在下先行出府了。”
谢弘微点头,待他出门之后,便是将房门紧闭,晚膳都不曾出来用了。听着刚才朱容子的话,当真是自己也吓得心惊肉跳的,莫不是自己这竟是进了虎口罢?
朱容子回到客栈,将今日见着徐佩之的情况详细说了。
刘义隆结合刘文刘武之前探查出来的情况,想着当下正是一个好的契机,便道:“你与谢大人暂且就在那里住下,也不着急;刘文刘武今晨来报,府中有暗卫,但人数还需进一步查探清楚。”
朱容子点头。
“你这些日子除却在那里保护谢大人的安危,便是将这府中暗卫查清楚,且注意这些人是听从谁的指挥的。”转而又道:“明日,衙门会有一道状子递上去,你届时叫谢弘微一起听审,以防出乱子。”
“是。”
待人走后,刘义隆看着坐在旁边的齐妫,笑道:“这状子还是由你来写,却不想当年的一宗事情,竟然扯出了现在这等缘分了来。”那老头儿,便是在当年公主被劫持之时,前往江陵是,送了一笼包子给她几人的中年男子了去。
齐妫笑着铺开纸,边写边笑道:“这本应该是你写的,当年却是他看着你聪慧,其他人他倒是没觉得。”
“却不想他如今落得这样的局面,今日看着他的生活,真真是寒酸得很。”刘义隆叹息了一声,十几载的光阴,在他身上,当真只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却叫他的生活一败涂地。
“所以啊!这世上就得有好官,才得叫百姓过上好生活,像徐佩之这等纵容自己儿子的小人,实在是早该铲除的!”齐妫搁下笔,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道:“我今日好奇,还见着咱们熟悉的一个人,你可想知道她是谁?”
刘义隆细细想来,惊讶道:“莫不是你久久未曾寻到的那位长姐?”
齐妫摇头。但说起长姐,却是许久都未曾听到过她现在在哪里了。阳夏她自然是不敢回了的,便只能流落在外。年姝梅自袁妍死了之后,也抱头鼠窜一般地回了阳夏,竟是郁郁而终。“我倒不是说她,却是咱们那潘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