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禾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却是不肯掉落下来。
齐妫上前一步,冷冷道:“既是潘淑仪你这么说,想必你家丫鬟也是有不是的,为着保险起见,臣妾恳请皇上将这两个丫鬟一并暂且先关押起来!”
启儿当下一愣,看向自己的主子。
“既是娘娘发话了,臣妾也愿意这样,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潘惠儿擦着鼻子道。
刘义隆看了一眼她,却是发觉她的眼睛根本就不曾看自己,心中一滞。“好。来人,将苗禾与启儿一并关押起来。”接转而又道:“将余下的食物送往太医院去,好好查一查。”
罗太医得令便差人端了几盘残羹离去。
“皇上,臣妾身子不适,今夜能不能在这里陪一陪臣妾?”潘惠儿目光含情,又兼哭得梨花带雨的,当真是楚楚可怜。
齐妫勾唇冷笑了一下。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皇上,臣妾告退了。”
刘义隆看着她淡漠疏离的模样,多想伸手牵了她的手,走一程夜路,说一说这么久以来的心事,他已经快要绝望了,没有她在身边的这些日子,真的寂寞得酸疼。可他却知道,此刻只要一伸手,她便会随即毫不留情面地甩手而去。“你等等,朕送你回去。”
齐妫却早已转身,看不见他深邃的眼眸里满含的深情,淡淡道:“不必了,路,臣妾还是认得的。”
刘义隆倏地一下起身,道:“你如今身边没有人了。”
齐妫身子一顿,是啊!霁儿为着战争牺牲在虎牢了,鱼儿为着皇位远在他乡了,如今苗禾为着自己,在牢狱之中了。“总会有这样一日的,慢慢习惯就好。”说完,头也不回地踏入了夜色当中。
“月……”
“皇上!”潘惠儿打算了他的话,抓着他的袖子,柔声唤道。“皇上,陪陪臣妾可好?”
刘义隆反射性地甩开了她的手。“朕会另外安排人给你的,早些休息。”说完便抬脚快步走了出去。却见着她的影子很快就消失在夜色当中。“刘能。”
“奴才在。”
“去看着她罢!夜路不好走,她总爱迷路。”刘义隆轻声道,声音在宁静的夜色当中,显得孤寂苍凉。
“……是。”刘能转身,小跑着跟着齐妫离去。
刘义隆独自站在夜色当中,缓步地随着她的方向走去。
待见着她安全地进了坤德殿,方才与刘能一道前往前殿而去。
刘能却是心中忐忑,问道:“皇上,您将这两个丫头都抓起来,打算如何处置?”
“依罪论处!”刘义隆简短地道。
然潘惠儿本就不是流产,所以身子根本就轻健得很,当下便召集了身边的丫鬟,将事情这般这般交代了一番。虽是对腹中胎儿的失去悲痛不已,但她却突然记起自己的母亲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候,所以,母亲只生下一双女儿,那已算是万幸的,因为中途胎停过好几个,当时有老人说是她生不得男孩的。想来自己的这个身子,应该跟母亲的无异了。便也是坦然地接受了这些。
齐妫回到寝殿,也是将殿内的人都召集了来。分工前去查看太医院是否做手脚,又安排观察近几日淑德殿的动向。
但潘淑仪就岂是那种简单的人,自胎停之后,寝宫除却自己的丫鬟,外来的人一概不准探视,说是心情郁郁,不愿去见任何人,或是说心中悲痛,见人多是不便。
所以,对于淑德殿的事情,原本就不懂得后宫生存法则的齐妫根本就打探不出任何消息。
翌日又亲自去狱中看了苗禾。
“苗禾,本宫相信你,但你有没有能够证明自己未做任何手脚的证据?”齐妫问道。“你仔细回想一下。”
苗禾回想着自己那日的情形,御膳房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可能也却是无人注意到什么。“娘娘,奴婢当时再御膳房的时候,人挺多的,倒是可以找御膳房的人作证。”
齐妫点头。“他们其中可有看得真切的呢?”
苗禾苦笑了一下。“娘娘,其实下药这种事情谈何容易呢?若是有人蓄意谋害,便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所以,奴婢现在也是百口莫辩。”
“我信你!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如何会不知道你的?纵心中有千层恨,却也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齐妫看着她。“但本宫之前实在是不愿理会这宫中之事,现在想来,竟是我错了,你不想招惹,自然有人愿意招惹自己的;现在本宫一时竟是束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