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何曾理解过我的感受?”刘义隆拧紧着眉头,看她转身的单薄的背影。“当年二哥几次三番与我较劲,不就是为了你么?现在从荆州调派到京任职的四弟,你敢说他对你一点心思都没有?”
齐妫像是听笑话一样地笑了起来,泪水滑落至脸颊,看着站在那里,眼眸中一片漆黑的男子,那个自己曾经为之心动不已的他,到现在也未能放下的他,就站在自己的跟前,却好似在天涯。“义隆!你为何从未想过我是怎么想的?你为何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
刘义隆一怔,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竟是许久不能言语。
“你只一心猜疑着,芥蒂着,唯恐你身边的东西被人夺了去!”齐妫踱步上前,认真看着他,道:“但是,臣妾不是物件,是个会走会说会想的活生生的人,所以,臣妾本就可以接触其他人,更何况我宋朝民风开放,为何臣妾与亲人接触却还要叫皇上怀疑?所以,皇上,臣妾有错,但皇上就真的没有错处么?”
刘义隆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承认她刚才说的话,都有道理,这样浅显的道理,他应该早就明白的,但是因为想要珍惜,便愈加的害怕失去。他突然无比的落寞,望着她想起曾经的过往,他们本就应该是这世上最应该相互珍惜的人,现在却是变了这副模样。伸手抓着她的双肩,轻声道:“那,月儿,你能再给为夫一次机会吗?”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换来了什么?
齐妫抬眸看着他看起来依旧深邃得不见底的眼眸,淡淡道:“皇上与臣妾本就不存在机会不机会,不是么?”
这话便又是一番疏离的话,刘义隆心中气馁,却有又不敢,手放在她细瘦的肩上却又不肯放下来。
“今日英娥进宫,还请皇上给个薄面,前去坤德殿用午膳。”齐妫轻声道。
刘义隆神情一滞,静静地看着她许久都没能反应过来,却又是欣喜若狂。“……那,好。”
齐妫见着他隐忍着的兴奋的模样,心竟像那外面的光阳一样明朗起来,仿佛很多日子里压抑的黑灰色,突然就变成了水蓝色一样明艳起来。她突然就凄凉地想到:他于自己,分明就是一道阳光罢?
刘义隆试着伸手触过她的掌心,试探性地想要去抓住她的手。
她也并未拒绝,他已然是想起了许久之前他给她的温暖了,当他的指腹触及自己的掌心时,她只觉阳光流淌至全身一样舒畅,仿佛是一个久病不愈的人突然被别人灌入了很多的生机一般,那股熟悉而又令人心动的感觉瞬间便叫她容光焕发。
鱼儿在见着她出来的那一刻,便心中一凛:她至始至终,都未曾想二殿下放在心上罢?她心中所有的,便是她身边的那位。
刘义隆牵起柔软的手,那久违的柔情似乎有涌上了心头。他还记得在这里背着她走去坤德殿的时候,还记得他们在华林园渡过的第一个仲秋节,还记得她生下劭儿之后,在这前殿书房内与自己一起讨论政事,他尤想从此刻牵手的这一刻起,他们能重新回到从前的日子。
坤德殿内难得的热闹起来,下人见着许久都未曾踏进殿内的皇上来了,且还是牵着皇后的手一起进来的,便都是喜上眉梢,好似便是自己的喜事一般了去,赶紧忙前忙后地做了起来,稍许的时间,便使得那院子内的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的菜肴。
这也是谢仪琳提议的,说是这阳光下多暖和,正是春季,各色景致正好,一边吃着美味的菜肴一边欣赏着这风景,岂不是正好。
难为她一个鲁莽的女汉子能想到这些,当下众人也觉得有道理,便都答应了去。
劭儿与小英娥第一次见面,两人却是此刻都在一处玩耍了去。
刘义隆看着自己的一双孩子,生得粉面白团的,实在美得叫他自己都怀疑了去。却也感叹,本就应该是幸福的一家子,何必事事斤斤计较了去?
“你有父皇吗?”劭儿正在折腾着手里的新做的小木剑,随口问着小英娥。
英娥愣了一下,迟疑了半晌,道:“我也是不晓得的。”
在场的人顿时一僵。
“英娥。”齐妫坐在椅子上招手,待她走过来时,抚着她的小脑袋指着刘义隆道:“这便是你的父皇。”
“可这却也是我的父皇啊!”刘劭趴在齐妫的膝盖上笑嘻嘻道。
齐妫打量着他二人,有着一样的眉眼,笑起来都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唯一不同的时,劭儿的面相更像他父亲小时那般,而英娥侧像自己一些。“你们二人是姐弟,自然都是同一位父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