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介绍齐妫时,刘义真并不知她现在的名字,又是一身男儿装,便成了齐童这样的怪名字了。
众人见着都称奇,这一个两个都小小年纪又是吟诗又是抚琴的,真是英雄出少年了。且见他二人的模样,真真是万里挑一的,一个俊秀飘逸,一个灵气逼人的,看得一众人都恨不能自己有这样的孩子,又有些恨不能有这样的小弟的。都一时沉静下来,看他二人的表演了。
齐妫与刘义真相视笑着,内心却是不停地算计起来。
不多时,府中的下人便抱着琴到他们二人跟前,放在了齐妫跟前,齐妫绕过琴上前一步对谢灵运道:“小生独自抚琴太无趣,方才刘二公子念诗声情并茂,若能加入到小生的琴声当中,必然使得小生的琴声添色!”
刘义真现在旁边脸都绿了,她这是逼迫自己念诗了?可是长本事了!果然还是成了小姐的架势不一般了!
见刘义真点头答应了,齐妫满意地转身来到琴前,盘腿坐下,伸出十指,弹出了一个音调。
那音刚出,谢灵运的脸色便是一变,蹙起眉头开始细细打量着那抚琴之人,却见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并未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
那刘义符并不知齐妫会如此一出,且自己素喜音律,当下觉着这琴声空灵,曲调清亮高远,并不是那等小儿女家的柔情似水,倒是多了几分勇者的硬气在里面,见着她那精致的侧脸轮廓,一副认真的模样,真叫人喜爱。刘义符以手撑腮,嘴角扬起,便痴痴地看着齐妫。
其实我也会抚琴,不过不如她这般好。茂英心中黯然。眼前这个姑娘的名字她早已熟知,他一直念着的丫头,如今的袁家二小姐;就算自己是公主又如何,就算自己想尽法子与他日日见面又如何,终究不能阻拦他去喜欢一个丫鬟,一个在自己眼里算不得什么的小姐。茂英太了解,因为比他们大,父皇告诉她了,及笄之后便会将她嫁去。尽管父皇不过是为稳固他的政权他的江山,茂英却是满心欢喜的,哪怕这个人此刻在痴痴地望着别人。
琴声在普通人耳里是极好的,但若真是行家,便能听出差了火候,就是这小小年纪的力度,也是不够的;但众人又是满意的,毕竟眼前的公子年纪尚自由小。
一曲毕,刘义真的诗词恰好完,二人配合默契,最后一个音符止时,二人又互相对望了一眼。
齐妫还是抖了抖精神,不知道这刘二公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众人一起鼓掌,举起酒樽,都道是尽兴,丝竹悦耳,有酒盈樽,世间行乐亦如此!乐事乐事!
酒毕,谢灵运问道:“敢问齐童小友这师承何处?”
齐妫咋舌,踟蹰了好一会子,方道:“小生让众位见笑了!不敢侮辱家师名声,所以不能言说,还望康公见谅。”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作
谢灵运也不再追问,只端起手中的酒樽,与众人示意,一饮而尽。
此刻已到晌午饭点,于是众人被带至偏厅用膳。
“义真兄弟果然是了得,家父就喜欢你这般有才华之人,最恨我这种人了。”饭桌上谢凤夸道,又拿眼睛打量了旁边的齐妫,这二人往这一坐,便是让其他人都黯然失色了去。
齐妫也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眸浅笑嫣然。
谢凤一愣,心中莫名地一阵激荡;不禁一愣,难道自己竟有这嗜好?眼前这可是位翩翩佳公子,自己如何能有这等想法?思至此,瞬间便觉着那满桌的佳肴索然无味了去。
试想也难免他会做如是想,本就是八九岁的孩子,并未发育,又未变声;就是一般人不去细细打量,也难发现是女儿身;如何能这不经世事的少年认得出。
“那我家小……公子也不错呀!”霁儿现在旁边不满地道,虽说与齐妫情同姐妹到底还是丫鬟,这会子也只能站着,不过胜在齐妫疼人,偶尔伸一筷子放在她嘴里,甜到心里去了。
本打算对齐妫也是一番夸赞的,怎奈刚才自己心里又了那种想法,如今再看她时,心里总万般别扭;本就是羞涩之人,便再是不敢言语了。只将头埋在碗中,兀自沉默地大口吃了起来。
“我看极好!下次有机会,还当好好欣赏。”刘义符一直闷闷地吃着饭,如今见人夸齐妫,心里方好受些。
“嗯!是不错呢!二公子的朗诵也真真是配合得极好,方才使得这一曲下来,我都听得痴了!”茂英无黠地笑道。其实心中最是清楚不过是在告诉刘义符:他俩才是相配的,不论是嫡出庶出,还是外貌文采,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