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纱未拉下,透过窗能瞧见外头愈发浓郁的夜色。宋歌挑眉,上前二步主动拉起段凌的手朝着窗头指去:“相公,您看都这个点儿了,应该说这个点儿还在这儿,才是不合适的吧。”
说罢,宋歌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头一回发现自己也能这般伶牙俐齿。
“公事繁忙。”过了半晌,段凌沉声又道,“初到申州,有许多事情是需要了解和处理的,夫人先回去吧,有些事情回头再说便是了。”
话语间隐隐带着几分逐客的意思。
宋歌犹豫了一下,兀然心头升起了倔,总觉得这会儿要是不将话说清楚,以后再说又是另外一副光景了,而又想起方才顾沐颜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心头便定了定。
“就不。”嗓音很轻,目光却是极为坚定的。
“别任性。”段凌的眸光沉了沉,同时也有些意外,“要说的话,我觉得我在书房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解释得很清楚的是指闷头就说自己让顾沐颜背了许久的锅那话么?宋歌的嘴角抽了抽,相处了这么久愣是没有发现段凌还有这样的认知。
于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一脸正色:“那是您解释清楚了,我还有许多话都没有说呢,相公走得那么快,要让歌儿不想多,许是有几分难啊。”
室内很是安静,宋歌的话音落后,段凌许久都没有说话。
许是在想要用什么话回复宋歌,又许是觉得此时的气氛太过于奇怪,愣了好一会儿,宋歌也等不及了,咬咬唇道:“我想说的便是小时候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啊,总该不会因为这事儿,相公就娶我了吧?”
半是玩笑半是调节气氛的话,未料段凌还真点了点头。
宋歌一怔。
“期初是愧疚,后来是莫名的关注。”段凌低眉,淡声道,“还劳烦了顾兄替我背锅,堂堂男儿觉得十分不好,不过若是那时候顾兄不提我背锅便没有此时的我了……这也是后话了。顾兄在宋家的半年,时常会寄信回来,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啥?他说啥了?”宋歌条件反射道,心间一紧。
那会儿的她性子可算不得太好,一开始对顾沐颜也没有多少好脸色,在宅子里闷久了,与别人相处很是拘谨,顾沐颜耐下性子说教她画画,学了二日宋歌就没了兴致。
该不会将这些事儿告诉了段凌吧?
宋歌眼皮子便是一跳。
“他说是那小姑娘伶牙俐齿的,画画上很有领悟力,略微点点就通了。”段凌轻笑,许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顿了顿又道,“听多了,我便愈想见一见这个小姑娘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偶尔觉得上天是公平的,会将一些事情一点一点的串起来,而后形成一份执念乃至于执意。段凌后面还说了些零碎的事情,只是宋歌不是很明白段凌话中的意思,但听出了其中的悦然。
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
懒得去想些有的没有的事情了。宋歌展颜一笑,摇摇头轻声道:“那要不这样吧,这些事情就当做过去了,以后好生过日子就是了。”
“好生过日子?”段凌重复。
“对啊,反正这一世就这样了,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吧。”宋歌浅浅笑着,语气间尽是温和,“以前的那些都不管啦,谁管相公是怎么看上我的,我也不管我是怎么看上相公的了,日子就这样过去便是了。”
段凌愣了愣,没有想到宋歌会说出这般话。头一回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子看似什么都不懂,实则很多事情看得比他还要通透几分,平日什么话都不说,若是说了,那就证明宋歌是真决定好了。
看向面前笑得温婉的姑娘,不过成亲半年,却兀然有种老夫老妻相守一生的感觉,娶宋歌的理由很简单,而现在宋歌的理由也很简单。
“呆子。”带着惯有的笑意抚上了宋歌的脑袋用力地揉了揉,清咳二声掩住尬意,“既然夫人这样说,为夫那就勉为其难的应了。”
“哎,什么叫勉为其难了!”宋歌下意识地反驳,而后看见段凌面上的笑意怔了怔,脑壳顿时白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才好。
总觉得,有些事情说与不说都已经得了一个果,既然这样那边不要纠结前事了,任由这个果慢慢来便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蠢桔子在晋江的第一篇文,开的时候源于一个小脑洞,而后写起来也很随性,明明有纲也不跟着纲走,后来这一篇文就放飞自我了,不过不管怎么说都好,这一篇文蠢桔子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好好的生出来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