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心头更气了,真想时间倒流回去让她过去理论一番。
“粮食?”段凌蹙眉重复,走至书柜勾出一卷宗,翻到其中一页瞧了瞧,沉声道:“夫人所说的,应该是这个吧,这个很久之前就批下去了。”
宋歌看了看段凌给她瞧的卷宗,而后用力地点点头,闷声道:“没错,就是这个!”
她的记性算不得太好,但还是记得段凌先前为了这一件事翻来覆去奔波了许久,这会儿百姓一句他什么都没有收到,未免也太让人伤心了些。
将卷宗抱在怀里,段凌心头升起几分猜测,但又不是很确定,又怕宋歌担心,便拍了拍宋歌的肩膀,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示意她放心:“没事的,这件事情我会去查查的。”
“还有……”宋歌吞吞吐吐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夏通判这人……总觉得不怎么靠得住,不过我也没什么实在的证据说他靠不住,只是从面上觉得他靠不住。”
她也明白这种直觉不怎么得人信服,可每每见着夏青,心头的怪异感便更加的强烈,即便夏青每每见着她都是一副十分温文尔雅的模样。
而方才在外头听着的那些零碎话,也提到了夏青,大多人都觉得段凌是空降的抢了夏青的位置,还觉得夏青战战兢兢在老知府身侧做了这么久,却是一点儿回报都不求。
而段凌一来又是什么都不作为的。
那会儿宋歌特别想上前与那些碎嘴的人理论,忍了好久才忍住自己冲上去的心。
怕是段凌会觉得自己多事,宋歌便又急急地补了一句:“我也是随便说说罢了,相公将那些话当做糊涂话便是了。”
出乎意料的,额间被轻点了一下,伴着一声宠溺。
“呆子。”
段凌很喜欢叫宋歌呆子,这一阵子更甚。
而后段凌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半是认真半是浅笑道:“夫人的话怎么可能是糊涂话,我先记下来了,回头我去查查再告诉你。”
宋歌压下心头的不安点了点头。
***
过了几日,段凌将宋歌唤进书房,一脸凝重。
“你说得没有错,夏通判确实有些问题。”声音沉沉,带着些许无力和探究,从桌上抽出一份册子,“这些事项我都分配下去了,可夏通判并没有将事情执行到位,反倒是事情与我想的方向是反着来的。因此我又查了查夏通判的身份,他……与你还有几分关系。”
“啥?”宋歌懵了。
“夫人姐姐不是嫁去夏家了么,夏通判是你姐姐夫君的堂兄,在申州也算是一有名的才子。”段凌蹙眉解释道,“岳母的娘家又在申州,颇有势力,夏通判时常借着岳母家族的名头在申州作威作福,一些百姓们敢怒而又不敢言,另外一些则是被蒙在鼓里,觉得这不作为并不关夏通判的事儿。”
段凌没有说的是,这也是先前老知府做不下去的原因之一。
夏青面上笑着,实际上许多事情都是打着马虎眼就过去了,若不是宋歌提起,段凌也没有想着会查这么一个人。也没有想到这夏青背后,竟然有这么厚的势力。
怕是宋歌想多了,段凌也没有说多少,只是让宋歌好生照顾自己,这一阵子就不要来衙门了,等他将事情处理完才来。然而宋歌一听段凌不让她来申州就炸了,瞪着一双鹿眼,振振有词道——
“我不来,谁帮您修整公文。”
“谁在您累的时候去替您揉肩,还是相公要寻别的姑娘来了?”
“要是顾着公文不回家,我不就独守空闺了?”
也不知宋歌的脑袋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一连串话下来,段凌便只有点头没有反驳的份了,只好继续由着宋歌过来,但是便又开始派人在后面跟着宋歌,怕是宋歌会出一些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
而夏青似乎没有看出他的心思,依旧笑得和煦,段凌吩咐下去的事情都应得极快,可后来段凌查起来夏青只应声不做事。
心头起了火,可这个时候要是处置了夏青就正中了夏青的计策了。
他于老百姓而言是外来者,是生疏的那一个,除非自己掌握实的证据要不然很难说通老百姓,还容易被夏青反咬一口。便只能够按兵不动,而后寻上适合的时候解决夏青。
而在查探夏青那家事的时候,段凌甚至还查出些耐人寻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