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虽是尽弃前嫌,既往不咎,但他总觉得她的表现更像是“我家的狗学会叼报纸了,表现不错,摸摸头”的那种感觉,相比他所期望的朋友关系还是有些歪了。
说到底,他干嘛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只为了让白采妮正眼瞧自己?
正如她所说,她这个人实在没什么亲切、温柔的特质,她简直就像只活在壳里的蜗牛,还是毒舌蜗牛,想想都觉得可怕。
而他只是出于利己的考虑,暂时寄居在她的壳里,人都住进去了,才想到该和房主搞好关系,不嫌太晚吗?也难怪她不信了。
陆佐坐在沙发上,对着地上的行李箱做深思熟虑状,一副在等着别人快问他“你在发什么呆啊”的样子。
而偶尔会出现在客厅的白采妮,在第三次经过仍无视了他后,陆佐的忍耐力到极限了,“你看。”
白采妮刚出房门,陆佐的脸便出现在她眼前,只要她走得急些,就能踩到他的脚的那种。这要是换作以前,白采妮绝对会被他吓一跳,但此时的白采妮只是很平淡地抬头,等他的下文。
终于忍不住了吗?一上午就看他在那上跳下跳,又故意不开口,就知道一定在玩什么把戏,她就是想看看他能忍多久,结果他的忍耐力真是连狮子都不如。在叹息为什么男人都这么没用的同时,白采妮承认自己是有些觉得好笑的。
“你看后天要带哪些衣服去山里?”陆佐毫不在意她的冷漠,拉着她走到茶几那里看放在上面的他的衣服,“按理说,是不是应该带件外套,要带厚一些的,还是薄一些的?晚上要举行什么露天聚会吗?如果举办的话,还是带厚一点的好吧,现在山上夜里应该挺冷的。”
陆佐这样念念叨叨的,无非是跟后天公司举办的短途旅行有关。为了嘉奖这些事件的顺利解决,总公司特准今年多一次员工旅游,这个好消息让不少人都无心工作,所以对白采妮来说不算是个好消息。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参加过员工旅行。”白采妮很平淡地回应他。
“我也没参加过啊……什么?”陆佐不可置信,“你都在这工作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没参加过员工旅行?”
“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旅行的,有那个时间去玩,不如在家待着,所以从来没参加过。”省得他再多问,她很干脆地告诉他,“这次我也不去。”
陆佐的脸垮了。他们部门和营业部是最先去的头一批,因为他们两个部门贡献最大,这是他期待的根源,能和白采妮一起爬山、烤肉、玩游戏。
天啊,此生能见到她一边吃烧烤,一边喝啤酒的样子,以后都可以拿去跟子孙炫耀了吧?结果她倒干脆地说不去。难怪他说这几天都不见她有收拾行李的打算,很奇怪。
“不行,你必须去,不然大家会觉得很无聊的。”他信誓旦旦地道。
“你真这么觉得吗?”她看他。
呃……陆佐顿时没底气了。好吧,可能在为大家带来快乐的方面,她的确不是那么出众,但他的期待要怎么办?他可是像个要远足的小学生一样计划了很多天了耶。
白采妮道:“想和我一起出去玩吗?那等有时间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公园。”
“别闹,你又在把我当蠢小孩了对不对?”陆佐也在骂自己不争气,他好歹是走遍了半个地球的人啊,现在说出去谁还信?区区去爬个山而已,心思就被人看透了。
果然,白采妮好笑地抿了抿嘴角。
她笑了……陆佐看着,觉得晕乎乎的。最近她是会对他偶尔笑一下,虽然多半都是被他的蠢逗笑的,让他越发觉得自己真有沦为耍宝逗主人开心的宠物的迹象。可悲啊,比起因文学爱好相同而引发的默契笑容相比,他是多么的可悲。
但是不管这么多了。陆佐的脉搏有点变快,她抿起的嘴角和低垂的长睫毛,化成了他对她耍宝的鼓励。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在她面前,他有过面子这东西吗?他道:“你以前参不参加,不关我的事,可是你这次就是必须去。
不如我帮你收拾行李吧?我很擅长收拾行李,反正你的衣服放哪我也清楚,大多数还是我帮你洗的,什么款式、什么样式我都记得牢牢的,保证不让你费半点心,我早上会叫好车、备好早餐,你只要负责起床出门就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