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佐悄无声息地绕到她后面,低沉地开口说:“不是就在你手边那个蓝盒子里吗?”
白采妮的手一僵,只觉得脖子后面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她僵住的手很稳地拿出了旁边的蓝盒子,对比了上面的编码,转而抱在怀里转过身去。
“找到了,谢谢。”她平淡地说。因为身高差的缘故,没有特地地抬起头,就不会对到他的视线。
看白采妮像是有什么万分紧急的事,连盒子都不打开确认下,抱着就要走。一定是看他来了不高兴了,陆佐叹了口气,眼睛瞥到低层的货架上,“你的包包忘了拿。”
“哦。”白采妮停下,把盒子放在手边的货架上,拿起包包转身又要走。
“你东西不拿了吗?”陆佐道。
白采妮又停下,动作里都带出对自己做事毛躁的恨意,又去拿那盒子。
这真是奇了怪了……陆佐觉得不是自己自作多情,白采妮的反常都明显到这种地步了,不能怪他多想吧?如果她真的是不想见他,生他的气,觉得他烦,早就像以往那样对他冷言冷语,或者干脆骂他一顿。这种事她不是做不出来,应该说正合她的性格,他其实都已经作好被她讽刺一番的准备了。
可白采妮并没有那样,竟然在回避他的视线。这样急切地想要逃离他的行为,跟她一贯的作风也差太远了,她可是敢单枪匹马闯进总裁办公室抢人的人,而他又不是什么恶心的东西,看他一眼都不行?
这么一想,就算是在家里,她也已经很久没正眼瞧他,他只当成是她厌烦了自己……有点蹊跷啊,越是这样认为,越是不能看着她走掉。陆佐反应迅速,大脑动着,人也跟着挡住了她的去路。这里货架间的距离本来就窄,要拦住她倒是很合适。
“干什么?我回去还有工作。”白采妮的口气满是不悦。
又是工作啊,陆佐头一次觉得工作真是个好借口,“程学至的婚礼就是这个周末吧,你还有心思工作?”他台不掩饰地偷听了她讲电话,所谓近水楼台就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别人结婚她会没心思工作?转念一想,白采妮又有点明白了陆佐的意思,她心中暗骂一声白痴,随便他怎么去想吧。
“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那话到现在都还是算数的。假如你要抢婚,我可以去帮忙。”陆佐道。
“是吗?那到时候要麻烦你了。”真的是有够缠人啊,白采妮急着想从他身边过去,谁想这一下动作太大,脚下不稳人撞到了货架。
最上面一层有个箱子因为放的位置靠外,在这撞击下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掉了下来。他们两人都看到了,但陆佐的反应明显快一步,他抢先用身体把她圈在紧贴货架旁,只感觉上面一个东西掉了下来,摔在了他们旁边的地板上。
等了会,万幸没有牵连到别的东西,白采妮松了口气。她刚要动,只听陆佐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不要抬头哦,抬头的话,我会亲到你的。”
然后,陆佐看到白采妮吓到了似的仰起了她的脸,两只眼晴里写着惊讶过度四个字。而她的脸到脖子像是红透的苹果。
白采妮刚才就是一直用这种仿佛在害羞的脸回避他吗?让她不要抬头,她还是出于惊讶,抬起了头,于是当接触到他深邃的,带着无奈笑意的目光时,她该如何回避?
两人就那样,以极为有限的距离彼此盯视着。
“终于看到你的脸了。”陆佐笑了下。
“你无不无聊啊?”意识到那只是个玩笑,白采妮感觉胸口的气去了大半。
陆佐自觉地退开半步,放她较为宽松的空间,不然她一定会做出类似踢他下体的事,他有那种预感,“因为你刚才蜷缩在那里的样子很惹人怜嘛。你知道刚才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那个盒子掉下来砸到我的头,流了一头血,会不会就能看到你为我紧张的脸。我竟然觉得那样满划算的,有点可惜呢。”
白采妮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些,她非常地想往他的脸上揍上一拳。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白采妮刻意地保持平静,虽然脸上滚烫的感觉没那么快平复,“我在想如果掉下来那个盒子里装的是易碎品,那我的麻烦就大了,还不让开?”
陆佐知趣地让出了位置,然后帮她一起检查掉下来的东西,万幸只是盒子大,里面是很轻的塑胶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