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妮抬眼,正对向卧室那道锁上了的白色房门。
黑洞洞的客厅照进来一道光,那是由白采妮的卧室照出来的。她无声地从光线里走了出来,窄小的空间让她没几步就站在了沙发边上。
沙发上是流落街头又刚做完苦工,这会睡得正熟的陆佐。
他一只手枕在头下面,另只手盖在肚脐的位置上,连个可以盖的东西都没有,就像是睡在公园的长椅上。
陆佐真的是累了,可也做不到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睡得像猪一样死。迷糊中,他只觉得身前站了一个人,两眼烁烁地放着冷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颤栗感流遍他的全身,他的睡意瞬间被本能催促着躲去了角落。
陆佐霍地瞪开眼。说她是变态就只是说说而已,用不着这么急着证明给他看吧?随着他的意识逐渐清醒,白采妮的轮廓也是越发清晰,直到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五官。他道:“哟,起得真早啊。”
油腔滑调。白采妮没理会他的故作轻松,这个人是什么品行,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他最好如他所表现出的这般油滑,“既然醒了,就来继续刚才的事吧。”
白采妮没有跟他说多余话的心情,将运动服的拉链很爽快地一拉到底,露出里面的水蓝色内衣。
水蓝色,很清新的颜色,衬得她小腹的肌肤越显雪白,在这昏暗的窄小空间里,她身上明亮的色彩和柔美的线条很自然地成为了他人眼中的焦点。
如果说,陆佐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做出很自然的,欲望被点燃的反应,那他的神经就真的粗如电线杆了。
就算再怎么把男人当禽兽,可禽兽在诡异的环境中也是信奉保命第一的。当下的情况,女人身材再好,看在他眼里也是只能令他全身泛起层鸡皮疙瘩……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发展啊?
“你……”不论陆佐再怎么故作沉稳,舌头还是背叛地开始打结,让他的话显得有些蠢,“所以你现在是想……”
“做爱。”白采妮把那件运动衫丢去一边,用上身只穿着内衣的身体朝他扑了过去。
动作是瞬间的,白采妮知道自己这样“雷厉风行”并不是什么洒脱的表现,她是怕再迟些,就会胆怯。已经开始的事,就不能因胆怯而结束。
但在陆佐看来,白采妮的举动无疑是恶狼扑食,连个眨眼的时间都没给他,身形娇小的母狼已经狠狠地骑坐在他的腿上,她身体的重量压向他的胸前。
这样的撞击称不上剧烈,但白采妮依然惊异于她贴上的男性身体是这么坚硬,隔着衣服,暧暧的体温比衣料的觫感最先一步渗入她的毛细孔,这股渗入毛孔的异样让她不禁有些陌生,一时令她呆愣。
突如其来的美人在怀依旧没给陆佐带来什么艳遇的窃喜,刚刚她口中清晰地吐出做爱两个字,更让这件事情显得很梦幻、不真实。
刚脱掉厚厚外衣的柔软身体很奇妙地透着凉凉的寒意,就像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
他道:“其实你是什么妖怪对不对?把人类骗来洞穴玩耍一番,再吸光精气,杀死再吃掉的那种。比如说那个……蛇精、蜥蜴精、鳄鱼精?”
鳄鱼精是什么鬼?而且为什么都是冷血动物?白采妮疑惑地想。她道:“以房租的价位来说,我这个洞穴的成本有些高了。”
白采妮错愣的瞬间因他的话掩饰过去,她的手搭上他的肩头,尽力无视掉他肌肤散发的热度,“别说那些无聊的玩笑话了,我明天早上还有会议要开。”
谁在开玩笑了?他超认真的好吗,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说笑的人是她吧!现在她是在做什么,解他的扣子?陆佐眼见着白采妮像在做什么科学实验,用严谨、专注的表情迅速地解开他的衣扣。
这哪里有什么香艳的气氛?根本就是要把他剥干净做人体实验。
“小姐,麻烦请你等一下。”陆佐只能按住她的手,因此她的眉角还很不悦地皱了下,“请问现在几点了?你突然这样扑上来就说要做,让人觉得很可怕你知道吗?是你自己说的,用肉体偿还帮你做家务就好,现在又是怎样,出尔反尔都不用让人理解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的吗?”
“是这样的,我改变主意了。”白采妮配合地解释道。
这真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直接的解释,这个女人的脸皮比他想像的还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