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的啦!他每隔一、两个时辰就来叩一次门,清晨来吵、用餐来吵、午睡也吵,烦死人了,要不是看在他挺有礼貌的份上,我早就扁他……”
“你敢,你扁他我就跟你势不两立。”杜芸青转身扯他的大胡子。
“拜托,好小姐,我的意思是虽然他那么吵,我终究没有扁他,难道你听不出来吗?”方大雄疼得龇牙咧嘴。
“哼!”杜芸青放手,一噘嘴、一抬头,提起裙摆就往门口大步奔去。
一开厚重的朱红大门,横冲直撞的她硬生生地撞上一个男人的胸膛。
“喂!你这冒失鬼,做什么挡本小姐的路,我急着找人,人不见了,你来赔我吗?”她都够急得了,这人还杵在门口害她差点跌倒,杜芸青不由分说地开骂。
“急着找谁?”男人隐忍着笑意问道。
杜芸青整个人僵住,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来人带笑的眼眸。
“人不见了,就由我来赔你,怎么样?”叶展骐道,双眸渐渐眯起,笑意也渐渐由颊边敛起。
杜芸青眨了眨迅速蒙上水气的大眼。“你来了。”她喃喃低语。
“嗯!我来了。”叶展骐哑声道,终于不顾一切地将她拥进怀里。“天啊!你让我担心死了,我昨天找不到你的时候,差点急疯了,我在城里到处寻你,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看你回来了没,一整个晚上,我睡不着觉,天一亮就来敲门……”想起之前怕她出事的煎熬,他脸色难看、余悸犹存。
“我在路上有点耽搁,所以比较慢。”杜芸青怯怯地道。
“小青,永远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我再也不要承受这种可能失去你的彷徨与恐惧。”他哑声哀求,将她瘦小的身子拥得更紧,像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在他紧得几乎教她喘不过气的怀里困难地说道。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叶展骐放松怀抱,看向几天来朝思暮想的姣美脸蛋。
“是我不好,你每回要我相信你,我却只会更误解你,是我不好。”
“不过你现在相信了,不是吗?否则你就不会在这儿了。”杜芸青朝他绽开甜甜一笑。
叶展骐心中一悸,失而复得的激动情绪更需要某些感官上的动作加以平复,他低头,吻向她甜美的唇瓣。
“喂!小伙子,这儿是熙来攘往的门口,你给我有分寸点。”杜千云粗着声音,毫不客气地持住他的颈子。
“爹。”杜芸青惊得大退一步。“你怎么在这儿?”
“大雄找我来的。就是他吗?”杜千云放开叶展骐,双手环胸朝他上下打量。
方才女儿已将落难后大致的情形告诉他,包括两人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眼前这个男人已注定是他的女婿。
“伯父,在下叶展骐。”既是杜芸青的爹,就是未来的岳父大人了,叶展骐连忙拱手行礼。
“唔!长得太秀气、身子骨太瘦弱。”杜千云摸摸光滑的下巴道。
“是啊!是啊!”方大雄在一旁频频点头附和。
叶展骐哑口无言,他这副在江南人人称羡的英挺身材,在他们面前,的确是瘦弱了点。
“又不是要拿战斧、挥大刀上战场,他这样的身子好得很。”杜芸青连忙开口辩解。
叶展骐在心里苦笑着,投以感激的一眼。
杜千云瞪向女儿。“女孩子家说这种话,羞是不羞?”
杜芸青耸了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杜千云再瞪女儿一眼,无奈女儿是自己教出来的,他实在也没有立场教训。“听说是做生意、拨算盘的。”他将矛头指回叶展骐。
“是,祖父在家乡扬州成立叶记,经营茶行及布庄,这些年来,生意遍及江南,算是小有成就。”
杜千云讶然地扬起眉头,仔仔细细地又将叶展骐上下瞧了一回。“英雄出少年,没想到我那丫头落难,竟还遇得上如此好的姻缘。”他啧啧称奇。
“爹,什么意思?”杜芸青不解。
“是啊!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大雄也一脸困惑。
“叶记在江南是数一数二的大商行,尤其在第三代掌权者的管理下,不但研究了好几种新织法与染法,也发展了新的烘茶技术,如今,生意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商路也愈扩愈广。”杜千云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