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把那本什么扁鹊医书还给他就是了嘛。」宋大娘说得轻松。
「不行,那本医书对医者来说实在太珍贵了。」寒清客爱极了那本旷世医书,说什么也舍不得放手。
「那……」宋大娘低头沉思起来……
「哈,有了!」她突地兴奋一击掌。
「采音,妳想到什么好主意了么?」
「小姐,不如妳暂时离开梅园,避一避唐公子。」宋大娘献计道。
「避?又能避他多久呢?」寒清客苦笑着摇头。
「能避多久算多久,最起码先避开眼前这关再说。」
寒清客仔细想想,倒也觉得不无可行。
既然唐烈反对未来的妻子婚后行医,而她又不能辜负师恩,那么两人根本没有未来可言,再痴缠下去只是徒增痛苦烦恼,不如照采音的办法先避他一阵子,或许日子一久,他就会失去耐性不再来纠缠,只是……
「可……采音,妳的眼疾尚未治愈,我这一走,只怕得耽误上几个月哪!」寒清客想起采音的眼疾。
「小姐,依您看,奴婢的眼睛可以再拖上多久时间呢?」
「若能在一年内继续疗程,应该是无大碍的。」
「既然如此,小姐就不用多虑了,奴婢晚些重见光明无妨,小姐先避开唐公子要紧。」
「但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避上几个月呢?」
「小姐,妳可以避到西湖找曹庄主呀!」宋大娘又出个主意。
「但我担心唐烈会追到那儿大闹一番,这样会替曹庄主惹来麻烦。」寒清客却有她的顾虑。
这两人水火不容,她可不想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小姐放心,唐公子交给奴婢应付,我会骗他小姐到东北长白山一带替人治病去了。如此一来,小姐南下,他却北上,起码可以避开几个月。曹庄主不是向小姐求婚吗?不要再考虑了,赶紧答应他,并利用这段时间尽快完婚,唐公子再坏再邪,总不至于夺人之妻吧?」
跟曹君范完婚?寒清客心中苦笑不已。
看来采音对她编造的识百深信不疑,真不知将来该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不过,采音江南之行的建议倒启发她另一个主意。
「采音,我不方便去曹庄主那儿,但却可以到御剑门找君竹!」她兴奋地告诉采音。
唐烈并不知她与曹君竹的交情,应不至于找上御剑门,因此她大可以放心地在那儿暂避一阵子。再说,她也曾答应曹君范到南京探访君竹,如此一来也可实践自己的承诺,岂不一举两得?
「御剑门?那是什么地方?君竹又是谁?」宋大娘问了一串。
「那是君竹的夫家。呃,对了,君竹是曹庄主的妹妹……」
于是,寒清客对采音说起曹君竹到梅园竹舍求治哮喘宿疾,而与自己成为知交好友的经过……
七天后的深夜,唐烈兴匆匆来到梅园竹舍。
他以轻功越过篱墙,借着月色指路,直趋寒清客香闺。他试着轻轻推门,没料到门扉竟启了开来。
门没上闩?
这妮子睡觉都不闩门的么?真是太大意了,唐烈皱起浓眉,但旋即又舒眉而笑。
定是她知道他今晚会前来赴约,所以才房门虚掩,好让他方便入内吧?
对佳人体贴的心意,唐烈心底翻涌出一阵甜蜜的喜悦,含笑踏进房中。
房内一片暗寂,唐烈闭眼片刻,让眼睛适应一下周遭的黝黑。
再张眼时,却赫见床铺上锦帐高悬、绣被叠整,寒清客根本没睡在上头。
唐烈心一沉,拿起桌案上的火折子点亮灯烛,室内旋即大放光明。
精眸再扫视屋内四隅一圈,寒清客果然不在房中。
她明知他今晚会来,却不在房中等候,分明是故意闪人,唐烈心中顿生气恼。
她会睡到东厢的客房去么?以为跟宋大娘毗邻而居他就不敢动她吗?
若她做如是想,那未免太不了解他玉面毒君的作风了。
本想立刻到东厢一探究竟,视线却不期然被床边那口五斗柜吸引住,一个念头突然在唐烈脑际萌生——
他一直怀疑她的身分,却苦无证据证实。
那晚,曾见她将扁鹊医书慎重地收入那口柜子内,或许在那儿他会找到另外一些「重要的东西」也说不定。趁她此刻不在房中,倒是搜索一番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