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夹枪带棍的语气再次让寒清客感到微讶,弄不清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唐烈,致使他从一见面就态度不善、充满敌意。
努力调整紊乱的呼息后,她也急着想知道原因。
「唐公子,你刚才在客栈说有话要问我,究竟是什么事呢?」
寒清客不提还好,这么一说,唐烈怒气忽炽。
「拿来!」他突兀地向寒清客伸出一只手掌。
「拿……拿什么?」寒清客被他没头没脑的话给弄胡涂了。
「鹤、顶、红!」唐烈一字一句吐出,声硬如石。
「鹤顶红?」寒清客表情更加迷惑,不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是我新炼制成的一种丹丸。」唐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相传鹤的头顶丹红有剧毒,食之能致命,因此他可是费了不少工夫去研究,然后再将它提炼成丹丸,没想到却让寒清客给盗走了。
于是他出了青城山,准备寻到济南向她兴师问罪并且讨还失物,未料一到青城山脚,就听见有人在谈论慈心医后的事,经他探问,才知寒清客现正落脚在成都的长兴客栈。
唐烈心中不由大喜,那自己就不用长途跋涉远赴山东了,倒省去不少旅途劳顿的辛苦,于是当即赶至长兴客栈,找上了寒清客。
由于心中气恼,因此他存心要恶整寒清客。将她带离客栈后,故意出城走山道,一路上又疾行如风,让她追赶得人疲腿酸。
「但,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听了唐烈的回答,寒清客还是一头雾水。
「少装胡涂!是妳进入青城山我的木屋内,盗走了那瓶鹤顶红。」唐烈直接把话撂明。
「嗄?你是说……」寒清客心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迷失在青城山的事。
原来木屋的主人竟是唐烈,而她取回后已经销毁的毒丸,想必就是他口中的鹤顶红了。
「想起来了吧?」唐烈冷瞅着她。
「呃,我……我不知道那是唐公子的住处。」寒清客脸色微窘。
「不管是谁的住处,妳都无权擅自进入,而且还取走别人的东西,不告而取就是偷盗行为,妳知也不知……」唐烈不客气地怒声指责。
「我也是为了救那只山猫,一时情急才擅自入屋的。至于取走丹丸,是因为担心又有山禽误食丧命,所以——」寒清客急急想解释一番。
「谁要妳多管闲事!」唐烈却冷声打断她。
僵了半晌,寒清客才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唐公子怎知是我拿走鹤顶红的呢?」
「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唐烈探手入怀,取出那条淡紫色手绢,在她面前扬了扬。
「啊!原来是……」寒清客捣着小嘴,恍然大悟!
唉!怎地那天遗留在现场的,竟是那条唯一绣有自己闺名的手绢儿呢!寒清客心中不禁暗叹。
那条精美的紫色手绢是一名病患家属赠给她的。
有次,一家著名绣坊的老板得了怪病,群医束手无策,最后是寒清客治愈老板的病,救回他一条老命。
由于老板的女儿绣工远近驰名,为了表达谢意,除了奉上可观的诊金外,又特别精心缝制了一条手绢,并且绣上「神医清客」四个小篆字赠送给她。
从青城山回来后,寒清客也发现了手绢遗落在木屋中,但她岂会去注意当日使用的是哪条手绢这种小事,因此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留在现场的偏是这一条绣有重要线索的帕儿,才让她无所遁形。
「唐公子,那条手绢可以还给我么?」
女孩儿家的贴身手绢当然不能随便落在男人手中,更何况那是病患家属的心意,寒清客因而硬着头皮想讨回。
「可以呀,拿鹤顶红来换回去。」唐烈倒也挺干脆。
「鹤、鹤顶红……」寒清客顿时支吾起来。
「这样算是对妳很客气了。」唐烈摆出一副大施恩典的模样。
「可是……」寒清客咽了咽口水,困难地应道:「鹤顶红……已经被我……销毁了。」
「什么……」唐烈一听大为光火。
「那……那是毒药嘛,难不成还留着它害……害人……」寒清客轻声辩解,想替自己减轻罪责。
天哪!那可是他苦心研制的心血耶!就这么让她给毁了,还被她说得罪大恶极似,唐烈简直快气疯了,双眼冒火地狠瞪着寒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