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客急转过身子,一时竟忘了自己正敞开衣襟。当她面对背后那名不远之客后,登时呆若木鸡。
那人竟是——唐烈!
唐烈的目光掠过她半裸的酥胸,心头猛地又袭上一阵痛!那道触目的鞭痕,重重冲击着他胸腔。
炯亮深眸毫不避讳地盯住她胸处,那灼灼目光像烈火般炙烫她的肌肤,寒清客这才惊觉自己衣衫不整,不由低呼一声,慌忙拢紧胸前衣襟。
「你!你来做什么……」她玉颊生烟,羞不可抑。
寒清客羞涩的娇颜十分迷人,唐烈的心湖顿漾朵朵涟漪。
「我想来就来,还需要什么理由!」他故意板着俊脸冷酷地回道,藉以掩藏心中剧烈的颤动。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间房?」寒清客怔看着他,似乎尚未从惊吓中完全回魂。
「当然是问客栈伙计的喽!」唐烈挑眉,仿佛她问了个傻问题似。
「那,你——你没敲门。」寒清客接着又吶吶指控。
「妳自己大意不闩房门,就表示不在乎别人闯入,我又何必麻烦还要敲门呢?」唐烈双手环胸,偏头斜睨着她。
这是什么话!不管她有没有闩门,礼貌上来客总是得先敲门吧?寒清客实在无法接受唐烈这种似是而非的牵强说法。
「唐公子究竟有什么指教?」话不投机半句多,寒清客不想再做口舌纠缠,只想问明来意,好早些打发他。
唐烈抿唇半晌,才表情有些不自在地开口:「妳的伤……要紧吗?」
毕竟鞭了人又赶来关心,似乎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之嫌。
「呃?」寒清客一楞,摸不透他的心思。
听他的语意像是来探她伤势,但……这个令人闻名丧胆的大毒君会有这么好心吗?那先前又何必无情地抽她一鞭呢?
「如果妳不说,那我只好自行动手检查喔。」见她不语,唐烈故意威胁道。
「你——」寒清客惊退一步,才急急答说:「我没事!」
「哦?真的?」唐烈一双点漆墨睛再次不避嫌地瞧着她胸口。
「唐公子到底有什么事?你——该不会这么快就要清算那十九鞭吧?」寒清客被他放纵的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心慌地猜测起他真正的来意。
莫非他问她伤势只是想评估看看她还可以再承受他几鞭吗?
「妳怕了?知道招惹我的严重后果了吧?」唐烈露出一抹邪肆笑容。
寒清客蹙额不语了,和这种狂妄自大的人说话,她觉得还不如当哑吧的好。
而唐烈也难得地不再逞口舌之利,只以复杂的眼神睇着寒清客,心中思潮汹涌。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以往即使他再态意妄为,也绝不会打一个女人,但这次却反常地对寒清客动手了。
是因为她毁了鹤顶红么?不,绝不是的!唐烈心知肚明。
既然鹤顶红已经研制成功,毁了可以再提炼,况且寒清客亦是无心之过,也十分诚挚地道了歉,他有必要如此小题大作、咄咄逼人吗?
难道他是想藉此证明自己并没有受到她吸引?但,结果却是她带伤离去后,他良心备受煎熬,一向不受羁绊的心竟有了深深的牵挂。
冗长的沉寂,让寒清客终于忍受不了唐烈霸据在房内的迫人压力,只希望他能快快走人,自己才好梳理乱如绞线的思绪,不得不先启口说道:
「如果唐公子没什么指教,就请回吧!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她话还没说完,唐烈已经恼得沉下脸。
这女人竟敢对他下逐客令……简直是他的奇耻大辱!
凭他俊美下凡的皮相,哪个女人见了不是千方百计留人,怎么寒清客就如此与众不同,好象在挥蚊蝇似地直想赶他走?
「想赶人?没那么容易,咱们的帐还没算完哩!」唐烈性子也拗,她愈想赶人,他就偏不让她称心如意。
「如果唐公子是想清算那十九鞭,就请动手吧!」他果然是来清帐的,寒清客一颗心直往下沉落。
「不,我现在可没鞭人的兴致。」唐烈却又摇头,他的反复无常总是出人意料之外。
「那……唐公子到底意欲何为?」寒清客真是被他搞迷糊了,他们之间的帐不就只有那十九鞭么?
唐烈气闷得很,这个傻女人难道就想不到他是来关心她伤势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