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嫀犹豫片刻,深吸口气:“我走。”
孔嫀穿过墨临意打开的结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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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火宵阁,孔嫀立即给流汐与千莳去了信,告知她们自己回阙了,以免对方忧心。
以至于,孔嫀刚坐在廊下调息,就看见三个熟悉的身影。
“师姐!师兄!”
孔嫀忙站起来,朝他们迎过去。
流汐一把抱住孔嫀:“小师妹,你可回来了。”
“嗯。”孔嫀欣喜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大家都想你了呀。”千莳笑道。
离钲忙撇清:“我可没有,我只是顺道跟来看看你赶路灰头土脸的样子。”
孔嫀嗤地笑出来,擂了离钲的肩膀一拳。
千莳道:“为了给小师妹接风,今晚大家在角峰用膳吧。”
“好!”听闻师姐又要做好吃的,大家立即响应。
“水酒包在我身上!”流汐道。
千莳道:“师弟,你去请帝尊和大师兄也参加吧。”
“好。”离钲应下来。
听到千莳提及玹琏,孔嫀终于憋不住悄声问流汐:“师姐,我没跟你回紫上阙,帝尊没有生气吧?”
流汐回想了一下:“我就是回来那天见了帝尊,当时瞧着还好,那之后还没和他照面呢。不过你放心,帝尊历来宽宏,不会指责你的。”
孔嫀松了口气。
接着大家各自回峰了。
待离钲踏着夕照来到角峰,就见孔嫀正帮千莳陆续往雪合欢树下的石桌摆放菜肴,流汐则在捣鼓她的酒坛子。
千莳问:“师弟,让你通知的帝尊和大师兄呢?”
孔嫀连忙看过去。
“帝尊和大师兄正巧有事要处理,就不来了,让我们自个吃好。”
孔嫀失望地转回脑袋,继续将注意放在满桌菜色上。
千莳笑道:“如此我们就开席吧。”
“好。”
“师姐辛苦了。”流汐率先举杯:“大家今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四人一起碰杯。
孔嫀给自己斟的是烈酒。从前在画厘山,她是不被允许喝酒的。之前流汐师姐也只是给她一些清淡的果酒,今晚上大家戴月把酒,猜拳逗乐,兴致高昂,自然不同。
天如泼墨,夜不知不觉就深了。
流汐酿的酒可不是谁都能消受,孔嫀和离钲开始絮絮的说胡话。
孔嫀打了个酒嗝,问:“钲钲,你觉得吧,我这个人,如何?”
“一般般,还成。”
孔嫀原本想听夸赞,闻言不高兴踢桌:“就这评价!”随即又八卦道:“那你说,大师兄如何?”
离钲嫌弃道:“他?不行。”
孔嫀愣了愣,她已知大师兄本名叶蔚修,原是太微天儒仙至高之地奉谚宫的少君,因幼时得了怪病,为苍峣师伯所救,就辞家到了紫上阙拜师,在紫上阙可是一致地受好评。竟连大师兄也不行?
离钲道:“大师兄,你瞧他稳重吧,可靠吧,本门栋梁吧?他以前才不是这样,从前可差劲了,在家也就是被扫帚抽的那种,也是到紫上阙后,才有这么一副人样。”
“噗——”孔嫀口中的酒终于喷出来。
“那,帝尊呢?”
离钲:“帝尊,也坏。我长身体的时候,他不给我肉吃。我都好大了,还给我梳双鬏狗蛋头。还用九天索拴我,把我扔进夜哭洞,明明,我那时怕。”
孔嫀用她一团浆糊的脑袋,想起她初来紫上阙,也是在这角峰巅上,问过千莳师姐同样的问题,那时候,师姐怎么说的来着?怎么出入这样大?
孔嫀呵呵地笑起来。
流汐走过来,一掌拍在离钲肩上:“别听他胡诌,臭小子,一喝醉就成坏话精!”
渐渐地,师兄妹几个都失了往日的警醒,这角峰巅上已然多出了几个人,可即便近在咫尺,也没人察觉。
离钲俯在桌上人事不知。
孔嫀歪在竹椅上,眼波荡漾,粉脸飞霞,还拉着离钲在念叨。
千莳双颊蒙着薄红,沉默地正襟危坐,乍看之下与平素无异,只是,凝滞的目光暴露了她已醉得不轻。
流汐是唯一还立着的,她一脚蹬着石凳,脸上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寥与豪迈,乍看并无异样,只不过看见玹琏和重峨现身,流汐却不行礼,反而朗笑:“帝尊,你们终于来了,来得正好,还能喝上两杯!”又道:“大师兄,快!来一曲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