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既然你不肯签协定,为了防你半夜走人,我只好牺牲一点,与你共宿一房,好方便看紧你。”
“你——”狄祸差点昏倒!“你一点也不觉得……害臊么?”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保命最要紧,什么礼义廉耻,统统闪一边去。”钟思敏无所谓地一摊双手。
“你当真要跟我同房共宿?”狄祸犹不敢置信,郑重其事地再确认一次。
“除非你签君子协定,否则咱俩是同房定了。”钟思敏斩钉截铁,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听完后,狄祸眉头深锁,一手抚着下颚苦思起来……
最后,好不容易教他也想出了一条对策——就不信她真是个豪放女。狄祸决定吓唬吓唬她,挫一挫她的锐气。
“好吧!”狄祸第一次这么爽快。
“你所谓的好吧,是指同房,还是签协定?”
“你不是多智第一?这种小事还用问我?”狄祸故意出难题整她。
这点小玩意儿也想考倒本姑娘?那简直太小觑她这大名鼎鼎的智绝啦!钟思敏轻松笑答:“你指的是——同房这件事吧?”
坦白说,狄祸不得不佩服她的“睿智”;但是,可也不能太快投降,他故意混淆答案:“何以见得我指的是同房?也可能是签协定呀。”
“因为你这人哪……是标准的不见棺材不掉泪。”钟思敏莫测高深地回了一句。
他心里想打什么主意她早看穿看透,亏他还在那儿洋洋自得呢。
“什么意思?”狄祸又不懂了。
“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咱们心照不宣。”钟思敏故意卖关子。
狄祸顿时哑口,心里讶异得紧!听她这口气,仿佛已知道他的想法?难道她真能看穿别人的心思?否则,为什么每次他刚想到一道“诡计”,立刻就被她识破?
狄祸错愕纳闷的苦思表情,落入钟思敏眼底,害她差点笑破肚皮。
狄祸虽是个杀手,看似冷酷阴骛,其实内心单纯得很,直肠直肚没一点心机。他的起心动念全都写在脸上;她就是根据这个来判读他的思维。
想在智绝面前玩花样?那她就奉陪到底喽。
谁怕谁?走着瞧!
店家回报客房打理妥当,于是两人进入房间准备憩息。
房内家具一应俱全,只可惜,床——只有一张。
一踏入室内,狄祸先下手为强,立即抢占那张大床。他一屁股霸坐床缘,双手环胸,挑战的眼神逼视钟思敏。
“你别妄想我会把床让给你睡。”他下第一道战书。
“我本来就不敢奢望你会把床让给我,因为早知你没那么好的风度。”钟思敏一点也不在乎。
“那你是自愿睡地板喽?”狄祸调侃。
活该!客栈内空房那么多,她偏偏只要一间房,就让她自食恶果好了。
“睡冷冰冰的地板?我又不是自虐狂。”她凉凉地回答。
“你……什么意思?”狄祸发现,自从碰到钟思敏后,他讲这句话的次数大增,因为她老爱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教人猜不透。
“放着舒适暖和的床不睡,我发神经呀?”
“我刚说过,不会把床让给你睡的。”这女人有健忘症不成?
“谁要你让床啦?”她神秘兮兮地窃笑。
“呃……什么意思?”又来了!狄祸差点咬断自己舌头,那句凸显自己“很驴”的问句老是不知不觉脱口而出,恼哪!
看他懊恼的神情,钟思敏心里早笑得打跌。
“床够大的,咱们就——同床共枕吧。”她浮现一丝坏坏的笑意。
“什么?你——”狄祸被她那句话吓得魂不附体。
她、她……还真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豪放女!
“姑娘,你不觉得这样子很不妥吗?孤男寡女的……”狄祸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一点也不。”钟思敏安若泰山。“睡得舒服要紧。”
说罢,为了宣示决心,她莲步轻移,挪近床边,大剌刺地方紧挨狄祸身旁而坐。
一阵清郁芳香立即干扰了狄祸的呼吸,他只觉室内温度骤升,额上竟微微泌出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