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池儿那边她应该能应付的,要不要去御书房找些线索?”白裕衡有些松了口气,他其实有点担心连知离也会劝他早日继位,他与知离从来不会就白曜国的国事而谈论什么,这也是他最为宽心的地方。
凤知离点了点头,走之前往刚刚倾池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淑妃当年与内乱之事牵扯太深,不知道池儿会怎样处理。
“坐吧”天色有点暗了,许倾池坐下的时候看着对面的人,有些恍惚的感觉,眼前的人不施粉黛,一身素衣,头发也是简单的束起,眼角处有丝丝皱纹,但是那双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她有些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这样的女人应该经历了很多事吧。
“你与你娘亲很像。”淡淡的语气,但是她还是能听出有些惆怅,许倾池没有作声,就算当年王爷爹爹的死不是她造成的,但是因她的关系在内,这件事最后还是发生了。
“是在恨我吗……我想,他也是恨我的。”后面一句话听的不太真切,许倾池桌下的手握紧又放松,白南池的情绪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还是说这只是身体的反应,因为在与南止逃亡的路上,他们所遭受的也是这一生最痛苦的回忆吧。
“淑妃娘娘找我有什么事?”也是淡如风的语气,可是她内心知道,她的怨气只是被刻意压制了。
“想找人说说话,殿下不愿吗?”看着她渐现衰老的样子,许倾池眸子有些动容,说到底确实是上一辈的恩怨,但现在她能平静的坐在这里,也只是因为她是许倾池,而不是那个想报仇的白南池,白南池之前计划回来白曜国,应该是为了此事吧,否则也不会答应云魂国皇帝一些条件。
头痛的是,这些条件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百里风澈关押她在牢中时,那些对话她刚开始弄不清楚,所以有关云魂国的形势她是真不知道,况且现在看来,百里风和的帝位坐的挺稳当的。
“淑妃娘娘说笑了,娘娘地位尊贵,若是想找人说话,相信会有人的。”殿下这个称呼,现在听来倒有些讽刺了,她自嘲的笑了笑,就算她以白南池的身份活着,可是南池内心所想的,她有一件是做到了的吗?没有吧,而且每次白裕衡他们对着她说话的时候,她都在想,他们真的了解眼前这个人吗?
“后宫妃子散的散,死的死,裕衡他……心里对我始终有怨,娘娘?我也只是个等死的人罢了。”这番话说的……很伤感,许倾池这才认真的看向她,后宫本是是非之地,她能成为皇贵妃,应该也是争了一辈子吧,入宫果然不是选择,而是被选择。
沈其韵将来嫁进白曜国皇室,所要达成的目的应该也同她姑姑一样吧,两国联姻,失小得大,不是很划算吗?可惜,她刹那间有些突起的杀意,这样的“交易”她从骨子里很反感,像极了之前的一桩事。
“你手中有你娘的遗物吗?”许倾池回过神来,收敛了情绪,遗物?在这个词上她愣了些神,要说的话,应该是那把扇子吧,池暮亭,现在想来都觉的不可思议,黄昏时分的景象……不就是现在这样吗?她抬头望了下天,远处已经红成一片了。
“淑妃此话何意?”她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想起来了,湖面的亭子,亭中的人,娘亲那含着忧伤的眸子,正看向……北方,竟然是这样。娘亲所说的故乡是在梦华海域的北方,而这海面能出现的位置是在黄昏时分,尽管内心激动万分,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总算能够做些事了……若是娘亲真的还在世上,南止应该会很高兴的。
“我这里有你娘亲的一样东西,刚好今日给你。”淑妃招来刚刚的那个侍女,对她说着什么,许倾池此刻有些糊涂了,她手上怎么会有娘亲的东西,月姑姑不是说娘亲的性子冷淡的很,更因为她的身份,所以在白曜国并没有什么深交的人。
“你娘亲当年对我有恩,我曾赠送了一把檀木扇子予她,不知道现在在何处了,这也算是你娘亲的贴身之物吧。”应该指的是芙姐姐给她的那把扇子,不过她更在意前面一句话,淑妃所指的恩情是什么,若真是这样,可她后来对娘亲所做的一切,可有半点情意可讲。
就算白曜国先皇有心,可若是没人牵线的话,事情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的,她以凤微国端阳公主的身份可是借了五千兵马,所谓的“围剿”几乎在一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