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笔写的是自己的字……意味着他是以个人的名义写的这封信,那大概是写给苏之的吧。不知身体抱恙一说是否是真的,但是这般表示……是已经找到账本了吗?他把信压在众多书下,既然这人是打算与苏之告别,可是却是经过他的手,他虽然领了这份情,但是不会受这份意。
若不是说明他已经把账本带走了,那就表明……账本已经在他人手中,一个他不能撼动的人手中,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人对苏家是没有威胁的,可这份信的来意……不单单是提醒他,而是让北氏……放手于那账本。
若账本确实是在季府出现过……就算是已经不再那里了,季府仍然是个关键点。只是知离不在,裕衡那边忙于宫中之事,认识季府的人……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出面。
说起来皇宫那宫宴一事,倒真是不知裕衡是如何想的,淑妃搬离后宫入住佛院,一方面虽是表面上值得彰显德行的举动,可这久居后宫高位的除了是白曜国先皇之妃,也是那凤微国的端阳公主,再说此时沈其韵就在宫中,这联姻还未完成,这番祝贺的动静会不会……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这联姻确实还没有完成,所以……那些大臣的口风还是要探一探的,而且裕衡本身的心意是否也是摇摆不定。
在他一生追求的自由面前……白曜国同等重要。
白曜国皇宫
“太子,后宫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风微国公主这几日跑到淑妃娘娘的寝殿次数多了,还有……”盛泉抬头望了一下眼前不知是睡是醒的人,“还有淑妃娘娘遣散了服侍的侍女,倒是只留了一个。”盛泉说完后默默的退到了旁边,太子大概是睡着了。
“那些遣散的侍女都放出宫去,至于留着的那个,每年给其家人一些补贴。”白裕衡有些沙哑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他那托着下巴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了,眼眸里闪过一丝精明与睡后的视线朦胧感,两者竟然融合在一起。
盛泉可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感,什么时候主子这般的……有人性了。更别说主子对淑妃娘娘……因着主子生母的事,有着不浅的隔阂。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正打算去下放这个消息,那般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了,他的脚步一时定住,记忆中这般声音……大概是没有什么好事。
“盛泉,你跟着我有多久了。”白裕衡双手自然的整理开刚刚被压皱的奏折,他的动作倒带着点神圣感,只是眼底有着一种明显的笑意,有那么一刻像是小孩子做出天真的恶作剧时才会有的神态。
盛泉有些头皮发麻,他好像知道接下来要问的是什么了,低沉的语气回到:“十二年”
十二年……不短了,白裕衡抚平的动作一顿,眉眼倒是挑了一下,这一轮岁月竟然过的这般快,他看向底下正经不言的人,当时带着他这个小屁孩的人估计操心不少。
“太子,属下此生愿意一直跟在太子身边。”这话倒让白裕衡突然上扬了嘴角,这小子是越来越了解他的性子了,可谁说他不允许他跟着的。
“哈哈哈……”最终他没忍住笑意,然后目光从盛泉那染上红晕的双颊下渐渐移到了他的眼睛里,那双坚毅的眼中大概会倒印他此刻的模样吧,自己心中不仅有着沧海之感,脸上也有不言明的情绪……他其实很感谢。
“若是哪天你喜欢上一个姑娘,我也不一定会放人的。”他的语气带着玩笑,但是盛泉脸上却有片刻的阴影,那隐在阴影中的……有他那似乎哭一般的脸,他听出来了……他倒是想让主子认真的。
“既然你知道我原本的意思,那就去办吧,找一户好人家便行。”只是后宫怕是要越来越清静了,那些大臣正好找到了机会上言……让他立妃之类的。
“是”盛泉背身过去的时候,以一贯坚毅的姿态,白裕衡在后面看着目光越来越凝重,那抹笑意藏在眼底,渐渐的刻在心上了,今日这一幕……他会记住的。他所凝视的是……他的未来。
这宫宴……便是最后的一次犹豫不决了,若是命运当真如此,他便不再挣扎。父皇死前所说,他都会尽力做好的。既然是为淑妃办的宫宴,那有贵客来临自然是好的,凤微国太子出席的话,那些大臣心底大概是有底了,而他选择的……其实早就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