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等走过来的那人……是个男子。
“池儿……我在等你。”是凤知离的声音,好像是外面传出来的,她猛地闭上眼睛,然后带着一种异样的心情睁开,可是眼前的场景虽然变化了一番,但是那滚滚而来的热浪让她这虚无的存在也产生一种炙热感,她身处于着了火的小屋中,却没有看见那原本躺在地上的……娘亲,只有被遗留下的铜钟,永远的被遗留下了。
她转身看向门口,几步远的门外有着一个背影,一种苍凉感突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然后慢慢的再次失去了意识。
许倾池睁眼的时候,看到头上的车顶,刚刚的都是梦境吧。
凤知离黑沉的脸有了一些舒缓,他那已经结冰的眼眸渐渐被突然出现的阳光照射,要开始化为一池湖水了,微微泛着涟漪,许倾池对上他的眼睛,眼底突然有了一种小孩子找到家的温暖感,她相信她又很没出息地哭了。
“回来就好。”这时她才真切的听出知离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微微转动了目光,突然看到车内带回来了之前没有出现的东西……一个精致的瓷瓶上养着一朵花,这花……该不会是夙生花。
是如何找到的……
“知离……”一出声时她险些都不认识自己的声音了,仿佛是八十老妪的说话声,气若游丝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伤感,眼前的人依旧柔情的看着她,稍稍试着吞咽了一下,喉咙里突然的刺痛感清晰的传到大脑,原本怀疑喉咙是因为火势而受伤了,但是这种程度显然不是……怕是天青劫吧。
为何又发作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
“玄岐这味药已经被送进炽羽山庄了,等我们回去……池儿的声音又会回来的。”许倾池从来没有听过凤知离的语气这般的……小心翼翼,她心下疑惑时,突然后背感到一种脊梁骨发凉的感觉,她似乎渐渐感觉不到四肢的疼痛了,在小屋中她确定自己的手臂是受了伤的,可是她试着抬起手……却没有丝毫被抬起的动作。
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比失明还要恐怖的事情……天青劫已经发作到这种程度了。
凤知离俯身在她眼睛上轻轻一吻,感觉到她眼角处冰凉的触感,她微微偏了头,泪水的苦涩味……不应该出现的。比起以前的事这算是比较好的了,许倾池正视着他的眼睛,眼底的坚毅已经渐渐显出了。
“回去后送封信给南止……我有话跟他说。”内心的寒意已经不再那么逼人,起码她身边这次是有人陪着的,凤知离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神情像是往常一样的平静自然,对于这一点……许倾池心底很温暖。
天下第一楼
“小二,去唤你掌柜来一趟。”如珠玉般的声音,男子眉目间有着淡淡的愁绪,若是三哥知道了,大概要心疼很久,他看向床上刚刚才止住血的少年,苍白的脸色可一点都不像是往日的样子,南止为何跑来白曜国了。
“是,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小二收拾好桌子上染血的布条,内心有些担忧的心思自是不敢透露出来,掌柜那边……他默默的退下了,刚刚掌柜的已经出门了。
百里风澈扫了一眼手边的纸笔,是否要跟风曜说一下,南止独自来这怕是为了什么要紧的事,毕竟他是白曜国的人却同样熟知云魂国的情况,南止的性子他也了解一些,可是他的身份在两国皇室之间……也是颇为特殊的。
白南止渐渐转醒,睁眼的一刻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刚刚梦见的可不是什么值得记起的东西……幼时逃亡路上目睹的一场打斗,混合着当年王府的火势一起重新上演了,因为实在年幼,他原本是记不起这些事情的,可为何这次……是与那见面之人有关吗?
他视线还没偏转,晕倒之前听到的熟悉声音又传入耳朵,那一身青衣的男子,他倒是从来没有见过风澈这么穿过,若是没有发生阿姐这件事,他与风澈的关系也不会这么的僵硬,就像现在他不知开口该说什么,可是一句谢谢还是必要的。
“多谢!”他的目光对上坐于桌边的人,眼底并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他以为他应该有的,但比起责怪眼前的人,他更想责怪的是自己,阿姐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