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突然在马儿耳边说着什么,随后神情带着深意的走向了旁边这一伙人,他手中全部点亮的火把已经放在了两三人手中,还未待秦掌柜反应过来,边境守卫已经带了一大批人赶往这里。马车这时竟未发出一点声音,往来时的方向跑去了,秦宸川的脸再次处于幽暗间,神情未明。
这一块地方,一时灯火通明了……一夜,事情慢慢的有了变化。
翌日
“家主,公子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秦英的声音传入,渐渐的车内的人睁开了眼睛,外面……是已经到了白耀过境内了,在去边境之前,有一件事是要处理好的。至于宸川这孩子,他倒不相信会因为他派去的人就此放手,这孩子心中已经有数了,此举……也只是为了提个醒。
“凤家那边可有回信?”苍梧秦家与凤家相隔不远,他的信送出已经有两日了,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同样都十分看重,而且这白曜国郊外的十方亭是必经之路,就是不知凤家家主会如何抉择了。
“暂时还未有消息。”秦英是逆着光站立的,他隐落在阴影之下的脸看不清神情,家主对于少主,是否过于严格了。秦良透过帘子看着那高立的城门,眼神中渐渐地染上了其他情绪,这白曜国……已经许久未来了。不知道自那白天泽去世后,这迟迟未继位的太子有如何一番作为。
“就先去季府吧。”四十多岁的面容一下子消失在了帘后,那眼角上明显的几道皱纹乍现在眼前,与那依旧容颜未折损太多的脸极为不称,怕是忧多催人老。
“是”马车轮子重新转动起来,压在路上的声音没了原先的磕磕碰碰,秦英坐回车辕架上,让身旁的马车夫进城去了,他的目光同样幽深起来,秦家与季府这么些年还是保持着来往的。
“主子,这小屋是属下偶尔发现的,应该有几年没人住了。”百里云羲将视线投在门牌刻上的几个字上,是云魂国的文字,而且这笔法……颇为熟悉,他的目光由清浅变为幽深,屋内又出现一人,对着他身旁的人点了点头,并向他行了个礼,他踏步进去,一眼看过去倒不像是许久没人住过的房屋。
至于为何不去拜访那两个部落,自有他打算的。屋内看起来十分清贫,大概搭建在这偏僻一隅只是为了临时之便吧,突然他的视线被一幅破落的字画所吸引,右上的部分已经被屋顶滴落的水渍侵蚀,唯独右下角一处留笔的墨迹还依稀可辨……笔法与那门牌上的字迹是一人之手。
明乐居……行,仅留笔单字。
突然百里云羲冰冷的目光有了涟漪的波光,这是皇兄的字迹……皇兄何时在白曜国边境逗留过一阵子,他再次打量那幅画,原本的模样已经被岁月侵蚀掉了,那尚存的浅红色衣袂可以猜测出,应该是位女子的画像,是由皇兄亲笔作画的,他的目光一时移不开,莫不是……
最后定格在那个“行”字上,皇兄百里云行……曾经是位很好的大哥。
百里云羲坐于屋内看向外面,视线突然开阔起来,天色正好,外面那些任意生长的景象有着自然的美,比起皇宫里确实自由多了,白皙的手指放在破损的木桌上,似乎隔着年月……还能感受到当年大哥的心境,或许就如他现在的姿势一般,俯看着外面更加丰富的色彩,
边境守卫今日比昨日增加了一倍多,昨夜那些说是迷失路途的人,在将军的安排下纷纷往回走了,但将军依旧增派了兵力,据此还有消息说已经将文书上呈都城了,确实……人心更加惶惶了。
马蹄声再次传来,守卫互相对视了一眼,这……
荆乔看着不远处欲拦行的守卫,与绿意互看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荆乔眼神坚毅,正准备将鞭子挥在马背上,车内的人突然开口了。
“荆乔,将这份文书递过去。”掀开的车帘下只看到了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手中有绑好的文书,荆乔接过,眼中波光点点,主子在此期间应该是来不及的……那么是那位公子早就准备好的,在接近守卫之时,马车慢下了速度,他把手中的东西拿出去了。
来人细细的查看着文书的印章,再反复看了几眼马车,似乎在判断什么,确实是太子的印章,只是宫内派来的人为何是分开来的,在略带疑惑的目光下,荆乔与之对视上了,他的眼底是一派澄明,脸上并无什么异样,手拿文书的人最后点了点,并还回了它,荆乔便在这行人的视线下,行车入了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