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一直有些手心冒冷汗,他后怕,后怕万一他们没来呢,苏澈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第二天,他让阿瑶带孩子们继续原地驻扎,偃旗息鼓,等着他将苏澈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再回来。
他们在西爵大营里挑了几匹马,挂上马车来拖李旭的“棺材”。
而剩下一群老弱病残,连宣铎算在内,一个个都不含糊,全要骑马。
凌天思虑了许久也决定骑马,可实际上他更想给苏澈当马,让她这一路上舒服一些。
一行人终于离开了西爵大营,傍晚便到了辽远城外。
此时的辽远城已非当日,不止城内有重兵把守,整个关外大片荒原上都已驻扎了人马。
宣璟灏调来了八万大军,而初步估算,以西爵族为首的各部族集结之后,人数上最多只有他们的一半不到。
可是蛮族凶悍狠绝,打起仗来又极会用兵,这样一来,辽远城中的主帅是谁就至关重要了。
那几个飒熙战俘身上都没有能表明自己身份的物件,不止他,连宣铎这个刚被卸任的上届皇上,这会儿都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飒熙大营外的巡逻兵很快发现了他们这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关内关外的人相貌差异很大,可凌天却哪里人都不像。所以,他们全部都被截住接受盘问。
苏澈拉着凌天轻声道:“问一句,苏袁弘还在不在辽远城,或者苏友,还有苏,苏……苏什么来的。”
凌天一怔:“你兄弟姐妹这么多?”
苏澈:“都是我小皇兄背地里给我生的儿子,太多,我记不住名字了。”
凌天:“……”
宣铎在旁边听见这话,差点没呛了口水。
苏袁弘的大名果然如雷贯耳,巡逻兵急忙传消息入城,没等多久,城门里便是一队快马冲了出来。
苏澈眯着眼瞧了半晌,发现队首竟不像苏袁弘。
等离近些才发现这人虽在,却只是跟在后面,前面马上的人像是个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雪亮的战甲,一看就是一日三擦且还没下过战场。金属护甲迎着夕阳还能亮得惊人,拿来晃瞎敌人的狗眼刚好合适。
宣铎也皱起眉来瞧了一会儿,悠悠道:“原来是璟旻。”
苏澈赶紧咳了两声,心道:不会是这个小畜生跑来做主帅了吧!
祁小王爷策马飞奔而来,一见宣铎便屁滚尿流地下马扑过去求抱抱求举高高。
宣铎坐在马上瞪他:“既然做了主帅就有个主帅的样子,你瞧瞧你,成何体统!”
祁小王爷没寻觅到安慰,转头就朝着苏澈而来,“澈澈……”
苏澈赶紧对凌天道:“快让他滚,我见他一回至少倒霉半年。”
宣璟旻翻了个白眼,无力地让过苏袁弘去操办接驾事宜,自己只得闪到一边作个多余的小透明。
他如今也过了弱冠之年,还都做了俩儿子的爹了,可多少年如一日只会与狐朋狗友吃喝玩闹地过活了一辈子,哪里能真的让他出来带兵打仗。
但如今飒熙已是四面楚歌,没有能将之下,派个正经的皇亲国戚来前线振奋军心也不失为一种鼓舞。
所以表面祁小王爷是军中大佬,却还是要事事依仗宁王军的统帅苏袁弘。
苏袁弘见着苏澈的时候,激动得简直快精神错乱了,等听说旁边那一头白发的老人家竟是当今圣上的亲爹时,他就正经错乱了。
将这几人接进城去的过程也完全乱了套,一路上还有李旭的旧部听到消息奔出来哭丧,总之这一段距离行的是惨不忍睹。
宣璟旻对着趴在凌天背上的苏澈挤眉弄眼,苏澈索性转过头去,给他个后脑勺。
进了辽远城,苏澈与宣铎便直接被安排进太守府。
凌天本该早早离去,可他又实在放心不下,便化成一条大尾巴巨狼在苏澈床下趴了整宿。
次日一早,苏澈醒来,凝神入定练了半个时辰的心法,显见比昨日又精神了许多。
凌天呲着他雪白的大狼牙打了个哈欠,道:“你赶紧回天山接着修仙去吧,以前你说等我成了大妖就同意我给你当坐骑,说话要算数,我现在是大妖了,你也得赶紧成仙啊。”
苏澈做梦似的,想了半晌,“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昨个你还说是我小弟,这会儿又想当坐骑了?”
凌天叹道:“你这人反正没个正经,说话当放屁我早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