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我原来那把匕首呢?”
青玄:“瞎子,这就是你原来那把。只不过刀柄都碎了,换了个新的,刀身嵌了乌金重新锻造了一番,除了乌金还给你加了不少稀世好料呢,现在可算得上一件至宝了。”
苏澈惊喜之余甚是感动,不知要如何去谢青玄这番好意。却听青玄道:“这刀柄和刀鞘是前些日子殿下亲手做的,今天我今天将锻成的刀身给拿回来装上,一点不差,我看着都喜欢,回头找个机会让殿下也给我做一把。”
这夜,苏澈抱着新匕首,激动得没睡踏实。半夜醒来,不知时辰,发现一直睡在腿侧的狐狸不见了。
她怀疑是玄将它拐了,且怀疑得十分有理有据——
自从玉潭山回来,青玄看那狐狸的眼神就怪异非常。连她的狐狸睡个好觉,他都会坐在一旁看得满眼如痴如醉。
起先苏澈担心青玄想拿她的狐狸炖汤解馋,后来又开始怀疑青玄是在对着她的狐狸发情。总之,让她有种自家一颗大好的白菜随时要被野猪拱的忧心忡忡。而今夜,噩梦很可能变成了现实:青玄趁她不备,将她睡不醒的狐狸抱走了。
她的大狐狸与青玄亲密共眠的画面在苏澈脑海中愈发真实,她再也睡不着,决心要将偷盗狐狸的贼人抓个现行。
于是她翻身起床,费了半天劲终于翻出一身墨色长衫穿好,又将长发束紧,抓起匕首走出房门。
宣璟辙与青泽有约在先,后又听说六音国的煜王从国内外逃,一路惊心动魄、九死一生,很快就要来到正阳门外,便想先去一看究竟。
他估摸了时辰,便按习惯自然将房中的灯熄灭,不急不缓换上了苍钥的黑色衣袍,灵力微微渗出的同时,一副薄如蝉翼的面罩自他的下颚处徐徐向上蔓起,最终停在他的下眼睑下方。他推门而出后,又在院中将领口与袖口整理好。
这夜乌云密布,半点月光不见,深夜不点灯的辙园此时只有浓稠的黑寂。他驻足而立,想起苏澈应已睡得沉了,眼角便不自觉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暖意,随后他化为紫色云烟,飞散而去,空留一座荷塘小院与蹲在院墙一角扮演木桩子的苏澈。
苏澈自认为并不是故意来扒二殿下墙头的,她只是找狐狸的时候不小心一路找来了这里,又在跳上墙头的一刻自觉不妥,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便看到苍钥推开门走了出来。
让她无论如何能想得到,这种时候,苍钥为何会从宣璟辙的房中走出。且灯未点,那人却像是才穿妥了衣袍,如同站在自家房檐之下般从容整理着自己。
这前因后果苏澈自然理不清晰,但她此时却像是没有尽力思考的勇气了一般,被胸口隐隐泛起的那一阵莫名其妙和浮躁搅得心绪难宁。
她的目光胡乱地扫了一遍空荡荡的院子,便转身疾速远离,直接冲出了辙园和皇宫。
☆、第五十章
雍庆城已经宵禁,大街小巷静如一座空城,只有偶尔成队的禁卫军走过,才能感受到一些生气。
苏澈从东城跑到北城,又顺着皇城根溜去了南城,两个时辰下来已经喘得厉害。便停在了正阳门处,坐在钟楼楼顶看城门口守卫的热闹。今夜城中虽静得诡异,这城门却堆了不少禁卫,火把通明,像是要发生什么事。
苏澈并不知道,她此时蹲着看热闹的地方原本站着苍钥和青泽,现在他二位已经因为她的突然造访被挤到横脊的另一边凉快去了。二人默了许久,青泽才盯着苏澈的背影道:“她在这里做什么?”
苍钥摇头,但见青泽已经走上前去。
此时城门楼旁的侧门突然开了,一队三四十人的车队匆匆灌入,五辆马车与随行的骑兵虽然整肃,却也瞧得出风尘仆仆的疲惫。车队有旗,苏澈借着火把的光亮看了许久才看出那是六音国的旗帜。
大道对面也来了一队人马,直到与车队相遇在一处。为首者跳下马背,走到第二辆马车行了一礼,“禁卫统领李旭前来迎驾,煜王一路劳顿,请先去驿馆休息。”
苏澈原本蹲麻了腿已盘腿坐下瞧,心道这手里就缺了一把瓜子。听见李旭的声音时,她微微意外,挺起背抻着脖子想要看清楚些,身边却突然有个人消无声息挨着她坐了下来。
苏澈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她侧头去,见浅灰色轻纱落下,露出了来者的脸,淡淡笑道:“哟,这不是青泽仙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