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华琬猜中,林馨害羞几日便放开了,一直扭扭捏捏,与李仲仁相见机会越来越少,李仲仁非将她忘的一干二净不可。
华琬促狭地笑,“馨姐姐一定要挑最甜的霜梨和枣子给我哥哥,如此我哥哥才能被甜到心里。”
“你是越来越坏了。”林馨抓住挠痒痒,直到华琬再三讨饶,她才放过。
华琬拍抚了胸口,“馨姐姐,我先出去了,过几日再一起去枣家子巷。”
……
到了凝光院外正好辰时正,一辆寻常的二轮马车已停在门口。
驾车的车夫朝华琬走来,“华娘子,我们主子在车上。”
华琬看清车夫容貌登时愣住,“侠、侠士,怎么是你?”
在小巷子里救了她和安琚,又替她教训贼偷,再后来她被恶人掳走,又从柴房中将她救出,所以哪怕近一年未见,她还是可以一眼认出大恩人。
辰风好笑,“华娘子误会了,在下并非侠士,在下只是听主子命令行事,故救人的恩情不该在下受,若华娘子要谢,就谢在下的主子吧,还请华娘子上马车。”
华琬撩开帘子,看到斜倚在软凳上的赵允旻。
一身石青色直缀,枝蔓暗纹自领处盘蜿而下,腰间束了玉简腰带,一条碧青色丝绦散在身旁。赵允旻笑容清浅,可在这一方小小车厢中,显得十分艳丽。
赵允旻朝华琬伸出手,华琬心一紧,毫不犹豫地借了赵允旻的手乘上马车。
同样是坐在身旁,可气氛与之前在置物房竹亭时不同。
华琬本想询问之前侠士所言的真假,是否她的每一次遇险,皆是甄大人相救。
可话到嘴边却羞涩了。
“辰风是我的属下,嗯……大皇子回京那日,是我让他去追的贼偷,可那时我并不知晓被偷的是你,至于第二次,亦是我将你送回置物房,可你不记得了。”赵允旻听觉灵敏,他听到了之前辰风与华琬的对话,知华琬脸皮子薄可心中又有疑惑,干脆自己招了。
华琬感激的说不出一句话,恩情太大,她无以为报,说什么都苍白,只有双手一下一下地拧帕子。
赵允旻好笑道:“我的丝绦要被你扯下来了。”
“咦。”华琬这才发现她的手指不知甚时候卷到了散在软凳上的丝线,揉在锦帕中,几乎被完全扯断。
华琬赶忙站起,要向赵允旻道歉,不想脑袋撞到马车车顶,‘哎呦’一声痛的她蹲到地上。
赵允旻双手扶起华琬,“让我瞧瞧有没有肿了。”
华琬痛的双眸噙泪,可她答应罗坊主要坚强的,所以硬忍着痛朝赵允旻咧嘴一笑,“我没事。”
赵允旻仔细检查,确定没肿才放开华琬。
“我说过会照顾你,在我面前,不用强忍情绪,否则会令我觉得自己没用。”赵允旻替华琬揉了揉,待华琬的疼劲过去,才温柔说道。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下,赵允旻笑道:“走吧,我们去枫谷。”
华琬落马车见他们正在琼林苑的一处围墙下,不免诧异,甄大人是琼林苑职官,为何不走大门?
赵允旻煞有介事地说道:“此处距枫谷最近。”说罢看向华琬,“闭上眼。”
华琬知甄大人轻功了得,刚闭上双眼,耳边便有风吹过,人是轻的,华琬还未仔细感受踩在风上的感觉,便已落了地。
甄大人没有哄她,围墙外果然距离枫谷最近,华琬睁开眼就看到了漫山似火的红叶。
颜色纯粹到令人叹息。
小径上铺满软绵绵的落叶,华琬甚至舍不得用力踩下去。
走了不到一刻钟,二人便已置身于枫谷中,时不时有红色枫叶飘落下来,华琬一边躲一边用手去接,笑声与雀鸟啼鸣相合,极悦耳。
任由华琬跑闹了一会,见华琬累了,赵允旻才将华琬带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靠着枫树,坐下歇息。
赵允旻耐心地替华琬捡去落在发髻和肩头的碎叶枯枝,好不容易捡干净,赵允旻不禁笑起,“我终于明白小陶为何那般喜欢与你玩了。”
世间最简单的,便可最肆意。”
华琬扭头发现赵允旻的发束上也沾有碎叶,遂像赵允旻为她打理一般,抬手轻轻捡去。
仔细看了,华琬发现赵允旻的发髻上未束发冠也未扎幞头,同当初在工学堂的谢如英一样,单用根木簪固定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