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烟是仙乐楼头牌乐伎,弹得一手极好的琵琶,有京城第一妙音之称,早前在文辞会上,若烟主动接近方三郎,为方三郎的诗词谱曲,引得方三郎注意和青睐。
“喔。”赵允旻玩味一笑,放火烧的可是郑五娘子对方三郎的一颗真心,如此一来,就算郑老夫人可以不不介意方三郎风流,不介意方三郎宠爱女伶,坚持同方家结亲,现在出了这等丑事,还与自己的另一孙女有关,她是绝不可能接受方三郎了。
“主子,郑家二房的贵妾和恶汉已经被杖责至死,郑二爷连看都不屑去看那贵妾一眼,贵妾在被杖责时,一直喊二夫人救命,二夫人吓的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大房和三房都是看热闹,只有郑老夫人气得够呛。”雨泽撇了撇嘴。
这就气得够呛了?赵允旻挑了挑眉,待郑五娘子的流言传到国公府后,二夫人治内不严的罪名是逃不掉了,至于陶婶娘要去添的那把火,不但能解陶婶娘和华琬心中的气,还能给予郑家打击,真真是再好不过。
“此事办妥后,你派人保护好若烟,方三郎太过痴迷,我担心方府会对若烟不利。”赵允旻在同雨泽交代时微微偏了偏头,他听见有人进紫露殿了,脚步声虚而杂乱,来人年岁不大是个性子浮躁的。
“有人来了,你先回去吧,有事再递消息与我。”赵允旻低声道。
来人还离得很远,故雨泽未有察觉,但他知晓主子的过人之处,立即应声退下。
赵允旻慢悠悠地将殿门栓拉开,如此方便来人踹门,再坐到一座根雕旁,举起刻刀,一点点雕琢,神情闲适好似暖阳下徐徐抚动的春风。
第62章 兴师问罪
当陶学录未提前递拜帖,便带着华琬到庆国公府时,郑老夫人刚训斥完郑二夫人和郑五娘子,倒在矮塌上直哼哼,二房接二连三地出状况,还有方家那浪荡子,实是将她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她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有将六娘嫁于方家三子的想法,至于郑五娘,原本她想将郑五娘许与弘农杨氏一族的清贵,现在倒好!
郑老夫人重重咳了两声,她的二媳妇就是摊没用的烂泥,五娘惹的祸事还得她来想法子。
听闻陶学录过府,郑老夫人甚至撑不起身,一旁的贴身婢子竹枝小心地扶住郑老夫人,满面担忧道:“老夫人千万注意身子,要不奴婢去回了学录大人吧,待老夫人精气神恢复了,再请学录大人过府说话。”
郑老夫人喘了两声,摇头道:“不行,娴娘会忽然过来,一定是有急事,我已令她心寒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好了,不用多言,你去请娴娘进来。”郑老夫人朝竹枝摆了摆手,另一名婢子赶忙上前在郑老夫人身后垫上迎枕,又端来一碗宽气舒缓的五香饮。
……
陶学录进内堂时面色冷沉,似要兴师问罪一般,郑老夫人心下咯噔一响,隐隐觉得不安,再看向陶学录身边的小徒弟华琬,也不似原先那般大方得体,而似受到了甚惊吓,一直畏畏缩缩地躲在娴娘身后,偶尔探出头看一眼,又立马缩了回去。
“娴娘,快坐。”郑老夫人想起来,可身子却沉得很,只能无奈地朝陶学录笑了笑。
陶学录将华琬牵到身边,蹙眉疑惑道:“老夫人怎么了,身子可好。”
如今陶学录将自己藏在工学堂,不闻世事,郑老夫人不知陶学录是否听说了关于郑家和方家的流言,只尴尬地应道:“许是入秋了,忽然变冷,这身子便愈发惫懒起来,不妨事的。”
陶学录抿着嘴唇,显然在压制甚怒气,耐着性子说:“老夫人也不能日日在这内堂里躺着,只要外头未下雨下雪刮大风,就该披上袄子多出去走走。”
郑老夫人连声答应,七年来,哪怕她真的病倒卧于床榻,娴娘的神情和说话语气都是冷淡毫不关心的,今儿不论怎样,只要是娴娘肯带上情绪与她说话,她都很欢喜,“娴娘说的是,一会娴娘与我一道去园子里走走,开了一墙的秋霜菊,还有红叶林,想来娴娘会喜欢。”
陶学录摇摇头,“赏菊和赏红叶就罢了,今日我带阿琬过来,是要替阿琬向老夫人讨个公道的,现下既然老夫人身体不适,我们改日再来吧,”
郑老夫人脸色微变,“娴娘请留步,我无事,不知小徒受了甚委屈,还请直接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