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皱了皱鼻子,还没说什么,怀明远却眉心紧蹙,意有所指地看着他们指间的猩红,对服务员说:“麻烦重新换个包厢。”
那几个人会意,忙不迭掐了眼,起身吩咐服务员:“快快,换个包厢。”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去往另一个包厢,怀明远紧皱的眉头才略微松开。
有了这么一出意外,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几个人都知道这不是个开口的好时机,只得按下心急,不动声色地劝他们吃菜。
怀明远只动了几筷子就停下来,倒是攸宁吃得津津有味。
高档酒楼的菜式,还是不一样的……
单看这一整桌的山珍海味,却没人动筷子,攸宁肉痛地皱了下眉,专挑贵的下手。
怀明远好笑地看着她埋头苦吃,时不时给她夹菜。
气氛似乎轻松了些,几个人相互对看一眼,笑了笑,说:“明远啊,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关注怀氏的消息?”
怀明远停下筷子,示意他继续说。
那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之前那件事,的确是徐董做得过分了,但怀氏是你爷爷一生的心血,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怀明远没接话,抬眼看向他:“您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闻言,那人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怀氏遇到了些问题……”
怀明远给攸宁夹了一筷子菜,不置可否。
那人的笑容有些僵硬,吞吞吐吐地:“泰禾……”
怀明远出口打断他,声音微沉:“我早就说过泰禾不堪为伍。”
话被打断,那人脸上掠过不悦,努了努嘴,终究按捺下来。
一开始徐董执意与泰禾合作,他们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徐董的目的在于逼走怀明远,这点与他们不谋而合,因此对于这件事,他们一致选择装聋作哑。
没有了怀明远在上头压着,他们的确有过一段神清气爽的风光日子,但好景不长,与泰禾合作几个月后,他们就发现泰禾在合同上做了手脚。
因为这份合同,各位董事损失不小,纷纷想起怀明远在的时候。也只有这时他们才知道,怀明远尽管常与他们作对,但他所做的决定,往往都是正确的。
想着,那人叹了口气,说:“要不是老徐无能,怀氏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明远啊,你能不能……”
怀明远笑了笑:“我与怀氏已无半点瓜葛,再插手进去,就显得我多管闲事了。”
“那容易,你想要什么职位,大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怀明远静默半晌,似是在沉思,待众人脸上的急色越发明显,才答应说要考虑考虑。
众人知道他这是余怒未平,也不敢逼迫,讪笑着送他出了酒店。
卡宴启动,那些恭维的笑容透过车窗渐去渐远,攸宁撇了撇嘴:“你真帮忙呀?”
怀明远注视着前方路况,随口答道:“条件优越的话,有何不可。”
* * *
经过半个月的商讨,怀氏给怀明远的答复送到了南城,由怀明远担任怀氏的名誉董事长,有分红无实权,但若怀氏遇到棘手的难题,怀明远则要配合处理。
怀明远收到这封答复的时候已近除夕,浏览完邮件顺手删除,转头看向旁边刷手机的攸宁,笑了笑:“想好去哪儿玩了吗?”
攸宁摇头,有些意兴阑珊:“我觉得都差不多,没什么好玩的啊。”
除夕夜到旅游景点去,肯定都是人挤人,再大的兴致都被破坏了。
怀明远微蹙着眉想了想:“要么回祖屋?”
攸宁漫不经意地应了声,目光在怀明远身上流转一圈,不是很明白他对过除夕的地点为什么如此上心。
除夕而已,到哪里不是过?
她疑惑地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似是察觉她的不解,怀明远勾了勾唇,状似不经意地转开了话题。
攸宁没想出什么,也不再纠结,很快思绪就被带跑。
* * *
转眼就到了除夕那一天,往年的除夕夜为了躲开怀家的年夜饭,怀明远都会趁着年休外出度假,直到去年这个习惯才被攸宁打破。
卡宴越往城郊开去,年味渐浓,行道树上的红灯笼在暮色中依稀可见,隐隐地,还能听见从人家屋里传来的笑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