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识蹭了蹭热源,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屋外的鸡鸣吵醒的,攸宁嘤咛一声,睁开眼。
天色尚早,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只有一线天光透过密厚的云层,射进屋里。
攸宁望着窗外看了会,被光亮刺得眼睛发疼,抬手揉了揉。
微凉的指尖触上眼睑,攸宁动作一顿,把手重新拉回视线之内。
“!”
怎、怎么又变人了?
攸宁心生警惕,四下望了望。
还好,和往常一样,没人发现。
但,这次的情况好像更糟,她是在怀明远的床上变人的……
况且,她还被怀明远抱在怀里,而她的手脚,也紧紧扒在他身上……
她不会被怀明远当成爬上他床的女人,被赶出家门吧?
攸宁悲愤地咬了下手指。
她老老实实睡着觉呢,画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纯洁?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收回手脚。
收到一半,身边的人动了动,看眼就要醒来。
攸宁心下一跳,也顾不得什么了,爬下床打开卧室的门,迅速往外逃奔。
怀明远只感觉一阵凉风拂过,木质地板随之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越去越远。
被吵醒,他闭了闭眼,撑着床坐起来。
目光扫视一圈,发现本该在怀里的小猫不见踪影,他眉心微蹙,唤了声:“泥巴?”
此时的攸宁已经逃到门口,正盯着门锁满脸哀怨。
昨晚临睡前,怀明远锁上大门,钥匙……被他顺手放到床头柜上。
也就是说,想要开这扇门,她还得再回到卧室去。
攸宁揪着手指,在心里计较回去拿钥匙的可行性。
还没计较完,身后的轮椅声陡然响起。
攸宁一激灵,立刻放弃大门,转身冲向浴室。
“嘭——”地一声,浴室门关上,她也暴露了……
门板因她激烈的动作还在微微抖动,攸宁拿后背抵上去,抚着额头,欲哭无泪。
静谧的空间里,这突兀的一声巨响自然引起了怀明远的注意。
他把轮椅推过来,转了下门把,没转开。
门从里面被锁住了,他疑惑地挑了挑眉。
猫还会锁门?
想起这只小猫通人性的表现,怀明远没太在意,敲了敲门:“泥巴,出来。”
攸宁踮着脚,确保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在浴室里搜索了一圈,企图找到藏身的地方。
浴室门嵌着磨砂玻璃,因她的走动,玻璃内侧隐隐现出模糊的影子。
不是猫,倒像是……人。
怀明远皱了下眉,回房去取钥匙。
房门很快被打开,浴室里没人。
怀明远停住轮椅,视线落在洁白地砖上一串浅浅的鞋印上。
那鞋印的尽头,连接着洗衣机。
怀明远循着鞋印望去,发现原本靠墙摆放的洗衣机被推出了一小段距离。
他上前几步,握住洗衣机边缘,指尖施力,将它移开。
瞬间,躲在洗衣机后面的人暴露在视线中。
被、被发现了?
瞥见跟前的人影,攸宁绝望地皱着脸。
她就该不顾形象,藏到洗衣缸里的!
攸宁抬眼,偷瞄了下怀明远,战战兢兢地站起身。
“是你?”
攸宁僵硬地点头:“是我。”
怀明远盯着她,目带审视:“你怎么在这?”
“我……”攸宁抓了抓长发,犹豫不决。
她该说实话吗?
上次怀明远根本不信任她,还把她当成想算计他的人。
那这次呢?如果她说实话,他是信她,还是继续怀疑?
攸宁动了动唇,鬼使神差般,眼睛直视着他:“我是你的猫……”
怀明远眉心稍蹙,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迟迟没说话。
浴室里静了一瞬,攸宁只听得见自己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隐隐的,含着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
这么玄幻的事情,期待怀明远会相信?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她经历了这种种,她也不信……
她吸了下鼻子,压制住鼻腔里快速发酵的酸意。
“哭了?”怀明远突然出声。
低沉的声音根本听不出情绪,却成功惹出了攸宁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