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左胸:“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么?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你已经嫁给我了。却宁肯给别人的孩子当义母,也不肯生我的孩子?”
陆福生已决心要与他修好,这事情当然不能承认。她挣开他的手掌,靠在他的胸膛,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睛。拥着他轻声说道:“世子,你误会妾了。妾初入府时世子对妾有诸多成见,妾在府里常被人欺负,因为赵公子一再帮妾解围,妾这才犯了糊涂。后来他弃妾而去,妾才知道这世上只有世子对妾最好。世子肯不计前嫌,妾怎敢再有二心?妾若不是真心跟随世子,怎会顺从世子?怎会嫁予世子?
妾本不该背着世子私自避孕,可妾确实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世子提。妾这两年暂时还不想要孩子。”
沈子忱松开她的手腕,算是有了回应,想来气已消了大半。可语气却依旧是冷冷的:“为什么三两年内不想要?”
陆福生道:“妾头一次怀娠的时侯六个月小产,虽说妾有幸活了下来,但毕竟伤了身子。三两年内妾就算真的再有了身孕,以妾的身子,怕也留不住他。本来这也没什么不能很世子说的,可妾到底是存了私心。
福生是世子的妾室,先于正室生子必遭忌惮。林姑娘是世子的未婚妻,将来必定是要嫁给世子的。可林姑娘的脾性世子也知道,妾若被她忌惮,如何能在府里安稳度日?”
沈子忱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陆福生与林初夏碰面时的场景。陆福生满脸恐惧精神崩溃,拼命地想要离开,明显是被吓着了。他拉住她的手,她却躲在他的身后呢喃:“不要杀我。”若是林初夏什么都没对她做过,她何以便惊恐成这样?
陆福生又道:“那日之事确实不能怪林姑娘。林姑娘本是好意拉妾,是妾不领情,不愿她拉妾。可那时不管妾如何,她确实有能力拉住妾,不过她松手了。这一切都是妾自找的,怨不得旁人。但是世子当知,林姑娘遇事只顾自己的喜恶,并不会顾及世子的子嗣的。
林姑娘出身名门,嫁过来便是世子正经的发妻。世子不等她过门,府中就已纳妾生子,如此不异于公然打她耳光,林姑娘焉能不恼?
福生自然知道如若林姑娘真的恼了,世子也定会护我。可林姑娘嫁过来必定是正室,福生身为妾室,每天要晨昏奉茶请安,叩首于她的身前。若她要折辱于妾,妾也只能忍。并且世子不能管,管了便是纵妾欺嫡,有悖伦常。更何况世子总是要忙其它的事情,不可能一直待在后苑?世子离开后后苑便只有妾与她,她连世子都算计过,此后还有什么不敢的?”
沈子忱听罢,竟真的哑口无言。林初夏是父亲为他定下的妻室,不仅是他的婚盟,更是沈家与林家的联盟,他必须娶。哪怕他死了,林初夏做了望门寡,也会有人举着他的牌位娶她过门,完全没有办法改变。
陆福生搂紧他的腰,泣道:“世子,妾知道你还为攸宁的事耿耿于怀。可是你要信我,我不是故意不要她的。那时世子跟妾吵架,话那样狠绝,妾以为世子是真的不要我们母女了。王妃寿宴那日恰巧又传来了妾和笙坊旧友薇儿的死讯。妾的朋友不多,唯有薇儿真心待我,可连她也没有了。妾当时是只觉生无可恋心如死灰,所以才想寻死,并不是打定主意非不要腹中的孩子的。
世子,我们的攸宁若是还活着,现在也该有半岁了。妾常常会想她若是还活着会怎样怎样,所以才收了申琳姐姐的女儿做义女。妾也想跟世子早些生个孩子,一辈子安稳过日子。可妾不能因为自己就弄得世子后院起火鸡犬不宁,再让世子为难。”
沈子忱看她哭泣,心底一动,倒真个心软了。沈子忱抱紧陆福生,擦去她脸颊上的泪,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孩子的事由你决定,我不会强迫你。你也不要再自己偷偷施针了。刚刚见你一针下去还见了血,一定很疼。你不肯近期要孩子,避子的药我去安排,你要是嫌它苦,喝不惯,就把你扎的这些穴位告诉我。我练过点穴手,日后我帮你点就是。不管怎样,总好过你自己用针扎。”
陆福生点点头,竟真将穴位都指给他了。沈子忱练点穴手之前背过人体穴位,对于穴位比她要熟悉的多,按着她指的三两下就成了。
二人收拾好换上寝衣回房休息,玉漏正滴到二更。沈子忱躺在陆福生的背后拥着她的腰,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熟睡了。陆福生倚在他的怀里盯着窗外的月光却是久久不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