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沉沉_作者:成谨言(19)

2018-01-06 成谨言

  瞿庭东拍拍大腿:“就是这个三峡!三峡不就是那什么巫峡,西陵峡,瞿塘峡吗?我的姓就是那个瞿塘峡的瞿字。这个有没有什么诗?每次解释自己的名字都可费劲。”

  陆福生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有一首李益的诗,里面有个瞿字。那两句是:‘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说出来却涨红了脸,抱着纸和砚台跑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对瞿庭东说道:“你不能那么跟人说你的名字,人家会以为你是个流氓的。我回头再帮你找一下。”

  瞿庭东微微一笑,再看陆福生时她已搁了笔,脱籍文书已经写就。

  祝彪凑过去看了看:“兹有陆氏女皑,贱字福生。江陵人士。本为良家女,遭歹人拐骗强卖至青州和笙坊。陈公身中媚毒,瞿公庭东偕陈公忱至和笙坊。陆氏自愿以其身为其解毒,以抵卖身之资自赎其身,永脱娼籍并还良家籍。特立书为证。立书人青州和笙坊鸨母王氏。崇安十九年八月廿七日,指印为记。”

  祝彪点点头。这姑娘倒是谨慎,这脱籍文书写的还真是滴水不漏。

  陆福生待墨迹稍干,拿起文书奉给王妈妈:“请王妈妈画押。”

  王妈妈略有迟疑:“婆子并未随身携带印泥……”

  瞿庭东早已不耐烦,抬手一剑划破了王妈妈的小臂。

  王妈妈哀嚎一声,瞧着瞿庭东的神色也不敢再叫。乖乖伸了拇指蘸了些许鲜血按在那文书上。

  陆福生抬眼看了瞿庭东一眼,却也不是十分讶异。陆福生接过脱籍文书吹干了字迹与卖身契一同折了几下,用一块油纸包了塞在衣襟里。

  祝彪见她已了结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这才将她拉到一边,悄悄递给她一根银针:“如今脱籍文书你也拿到手了,这回可以安心给陈大爷解毒了吧?陈大爷的穴道被点住了,你进去之后得先把他的穴道解开。这解穴也简单,你只要在他左边胸下两寸处扎一针就行了,但这人体穴位细密,万不可扎错。”

  祝彪拉住陆福生的手,陆福生一下子没有挣开,也就随他去了。祝彪道:“看着你的手,一寸约莫也就有你的一个半指腹那么长,你得解开他的衣裳,亲自量量,可别自己瞎估计,万一穴道扎错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你在扎针之前还得先揉一下他的那个穴位,活络一下经脉。”

  陆福生虽说当时答应挺爽快,但一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甘愿。她的脑袋发涨,乱糟糟的一片。她纠结了一下,深呼一口气,朝祝彪点了一下头还是走了进去。

  瞿庭东见陆福生进去,随口问了一下祝彪:“你跟她说了什么,那么神秘?”

  祝彪道:“不神秘,只是我怕那小姑娘羞,我给她一根银针,让她给沈公子解穴。”

  瞿庭东疑道:“解什么穴,以沈公子的武功,什么穴他一个时辰内不能自己解开。更何况这次是沈公子自己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我给他点的那个穴道在刚进和笙坊的时侯我早已经帮他解开了,你不是在旁边么?”

  祝彪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无趣?你想啊,她一个女孩子,柔弱成这个样子,又不会武功,自然没有什么指力,若是想解穴,只能先脱了沈公子的衣服乱摸。沈公子本就中了那种毒,那姑娘又这等娇俏,沈公子必定把持不住,怕是针还未下事情就已经成了。不过我还是盼那姑娘能试试我那银针,我那针可是特制的紫竹针,两边有尖极其锋利,针内是空心的,壁上还有放血孔。这东西卖给药铺得好几两一根。这针很细,造的及其精巧,是大夫们给病人们排体内污血用的,能省得病人受利刃割开皮肤的痛苦,也不留疤。不过我怕病人的污血凝在伤口处污了我的针,因此特地在针头上喂了药减缓伤口愈合的速度,只扎一针还不显它的功效,要是伤口够大,没有我的解药,就算她的血流光,伤口怕是也长不住。”

  瞿庭东一把抓住祝彪的衣领:“你把那种东西给她干吗?我告诉你!要是她出事了,你也别想活!”

  祝彪急忙挣开:“瞿兄弟,你先别着急。我知道你跟她之前认识,不过也就是个女人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当时杀你夫人的时候眉头可都是没皱一下的,这会儿怎么又跟个黄毛丫头儿女情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