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能去沈家让沈子忱爱上你,成为他的夫人,第一可以杀林家的威风;第二你哥哥若是未死,必来寻仇,你既可以找到你哥哥又可以做你哥哥的内应,和十年前一样毁了沈家。”
陆福生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我有本事让沈子忱爱上我?我是勾栏院出身的娼妓,下贱的我自己都瞧不上。”
瞿庭东努努嘴:“你不是成功过一次么?在武林大会那天。你长得漂亮,其实真的要让一个男人爱上你并不难。你在和笙坊待这三年耳濡目染总该学会点东西,娼妓这个身份对你男人来说可能并不是劣势,甚至还有可能是优势。”
陆福生咬着牙,看着瞿庭东的瞳孔猛地张大。怒气沉到唇角却突然扯出一个笑来,陆福生站起身说道:“你是要我用身体去引诱他?也对,反正在你眼里我本来就是出卖身体的娼妓。熟门熟路做惯了的。要是我拒绝了反倒显得我既要做□□又要立牌坊了。瞿庭东……瞿庭东!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对不起我要娶我吗?现在为什么又把我往别人的怀里推?”
瞿庭东也跟着站起来,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会恨他。他伤过你,他的父亲毁了你的家。有这些东西隔着,你永远也不会爱上沈子忱。你有血海深仇,而我是帮你报仇的人。你会感激我,甚至重新爱上我。”
陆福生嗤笑一声:“不用说那么好听。你这种人会肯为我报家仇?无非是想把我送给沈子忱谋前程罢了。末了等你羽翼丰了叛了沈家,顺道也算帮我报了血海深仇,在我这里又是大功一件。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亮。瞿庭东,你别痴人说梦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爱上你的。你不是要我去沈府么?我打不过你躲不了你,跟你去就是。可是我事先跟你说:我在和笙坊里守着身子到十六岁,我抓过男人咬过男人打过男人,还有一个男人被我用开水浇到毁容。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能忍。但愿不会误了你的事!”
陆福生头也不扭地回了房间。瞿庭东在陆福生身后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没有离开。
☆、良士
第十九章:良士
瞿庭东本是名门之后,祖上富贵。不过瞿庭东只是家中庶子,母亲早逝,兄长又多,他在在瞿府不甚受重视。但是不受重视,也有不受重视的好处。父兄不管他,他便整日出去斗鸡走马偎红倚翠,好不快活。如果瞿家没有败落,或许瞿庭东可以这么快活的过一辈子。
瞿家败落的确跟南宫家有关系。林蔚山屠南宫一门,夺得盟主之位,初登峰顶气焰十分嚣张。见江湖多有不服,他便打大肆排除异己。瞿庭东之父瞿琮在江湖中很有威望,性情却十分刚直。瞿琮不服林蔚山,一心为南宫家叫屈,一言不合便被林蔚山出手打死。林蔚山为了杀鸡儆猴,便欲再屠瞿氏一门。
瞿琮死时瞿庭东不过才十五岁,如此年少的男孩子,彼时呼风唤雨今日却如丧家之犬。瞿琮尸骨未寒,几个哥哥便因家产大打出手。瞿庭东年纪小又是庶子,斗不过哥哥们,眼见着哥哥们分了家产什么都没留给他,他除了干生气,别无他法。
当晚,林蔚山带门人前来斩草除根,哥哥们武功不济无力抵抗,都横尸于林蔚山刀下,瞿庭东自知打不过就躲了起来。可是林氏一门来势凶猛,老妪幼童都不放过,好几个藏在柜中的孩子都被逮住杀掉。瞿庭东自知再躲也是无用,便想开了,从床下爬了出来。他那几个哥哥都知道林蔚山是个角色,便只跟林蔚山斗,可结果都惨败而归,并未伤到林家的人分毫。瞿庭东当时便想,林家的人在瞿家□□掳掠要灭瞿家一门,不能只瞿家的人死,他们林家却一个人都不死,自己能杀一个就杀一个,断不能赔本。
瞿庭东小时候学过五行阵法和机关术,平日也用不着,他就跟身边的小厮们在院子里设陷阱恶作剧。不过平常他都是淘气作弄人,这次却都给改成了必死的机关。林家的人一路势如破竹太过轻敌没有防备,竟有几十人都中了陷阱。过荷塘时他下了毒矢逼着十余人跳进荷塘,荷塘里早已放过了毒鱼,那几个人不是被毒矢射到就是被毒鱼咬到,林蔚山的义子林祁竟然同时受了两种毒命丧当场。
瞿庭东又躲在柴房中施计杀了好几个人,一命抵一命,他在府中在乎的人就那么几个,如今就算两命抵一命也已经够本。如此便已无遗憾,可欣然赴死。也不知道旁人会怎么说,他那几个傻哥哥围攻林蔚山,不仅没伤人家分毫,自己却把命搭进去了;可他瞿六爷一个人杀了他们几十个人!怎么算都是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