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煊笑讽:“许久不见三皇弟,皇弟的礼仪倒是生疏不见,见到孤不是应该大礼参拜吗?”
他这话激怒了三皇子,他面上笑意果真维持不住,目中有奇异的烈火在燃烧:“啧啧,太子殿下这就等不及了?!恐怕要让太子失望了,父皇已经醒了过来,太子要不要见见啊?”
萧煊早在听闻魏帝昏迷之后,东宫的守卫就更加严密,他苦于出不去,却知道外面情势并不乐观,只要哪个弟弟登位,他这位前太子就很快成为废太子,而且妻小性命保不住。
“父皇当真醒过来了?”
三皇子轻蔑一笑:“是啊,父皇是醒过来了,可是他不愿意见你啊,直骂你是乱臣贼子,弟弟怕太子真过去刺激的父皇病重,就更不敢请太子殿下过去了,殿下少安毋躁,等弟弟多劝劝父皇,万一父皇哪天改变主意愿意见太子殿下呢!”
他这话明晃晃就是来打太子的脸的!
太子从来也没想过,三皇子狼子野心,居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虽然之前被困东宫好歹还有些人脉,其实已经得到一点风声,见三皇子迫不及待的模样,总算是理清了事实:“三皇弟如此急不可耐的来见孤,可是自己做的好事败露,生恐父皇醒过来之后追究?恐怕父皇不是不愿意见孤,而是被你给软禁了吧?!”
“那又如何?”三皇子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太子如何作想,事到如今他已经掌控了宫中守卫,连朝臣也大部分一边倒的偏向了他,无论是太子还是四皇子五皇子都被他压制的死死的,几乎快要大局以定,只差魏帝一纸废太子诏书,还有何怕?
太子色变:“果然是你!勾结两淮盐道官员盐枭,贩卖私盐,栽赃嫁祸给孤,又将父皇气昏!”
三皇子叹气:“瞧瞧太子殿下这话说的,明明是你包藏祸心,控制盐业,对父皇不敬,将父皇气出病来,才被父皇禁足东宫,怎的到头来却将罪责推脱到弟弟身上,太子殿下也太让皇弟失望了!”
两兄弟互相对视,太子忽的挥手将桌上笔墨纸砚推了下来,书房里发出连续不断的响声,玉石笔洗被打碎,笔架子散了架,各色毛笔落了一地,而砚台里的墨汁污了三皇子的袍角。
他低头看看袍角之上的污迹,抖了两下,浑不在意:“太子殿下这就恼羞成怒了?现在都受不了了,以后等着太子的难堪恐怕更多,还不如早早就结束这一切难堪,要不要弟弟送殿下一杯酒?”
太子书房里侍候的宫侍大气都不敢出,噤若寒蝉。
第二百零六章
东宫失势,三皇子得势,明眼人都瞧得见,更何况是宫里这些人精子。
太子多年在魏帝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一朝失势却还比不上小人得志的三皇子。
“真要赐孤鸩酒,那也要父皇醒了之后,亲自来赐,几时又轮得到你了?!”太子冷笑一声,到底做了多年太子,傲骨犹在,倒让三皇子心虚一瞬。
“既然太子殿下非要等着父皇的旨意,那就再等等吧。”他今日前来,本也不是为了要太子的命,只不过是魏帝提起太子,他心中激愤,这才过来羞辱太子一番,目的达到,便一笑离去。
长夜沉沉,滴不尽的更漏,算计不尽的人心,太子萧煊忽然之间从心底里涌上说不出的疲惫,明明身处天下最锦绣富贵之处,却形如荒原,孑然一身,孤独跋涉。
次日早朝又有官员提起禁足中的太子,这次竟是言之凿凿道太子既是与盐道案无关,又是在魏帝病重的紧要关头,自然应该放太子出来协理朝政。
蛰伏数日的其余皇子均声援太子,只除了闭府养病的二皇子,仿佛突然之间,大魏的皇子们都有了手足之爱,都对被禁足的太子挂念不已。
四皇子五皇子均已成年,羽翼已丰,虽被三皇子暂时压制,却也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各自都有母家及嫡系官员。其余皇子们也有各自的母家,为长远计,三皇子总比不上仁厚的太子,太子的声望竟是又高了起来。
三皇子萧炜肚里拱了一团火,正在恼羞成怒之际,殿前侍卫却来报:“国子监生员在宫门口静坐示威,要求太子殿下协理监国!”
朝堂气氛一时紧张了起来,萧炜面色阴沉,冷笑道:“父皇禁了太子的足,真没想到太子还是不安份,身在东宫竟然还有人在外为他摇旗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