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的在说她家男人发热咳嗽还咳出血了。”
雀儿不屑,“身体还没你好,弱成这了。”
第一次被人夸赞身子骨好。
不过确实蛮好的,在家里折腾了那么大也没有生病发热。
家里……
不知道母亲父亲现在如何了?父亲好点了吗?
现在冬月了,哥哥应该也回去了吧。
去岁来信不回,今年不孝的妹妹丢下年迈的父母跑了,再忙也要回去扛起家。
这样一想,自己还真是不孝。
还好,也遭了报应。
“小七,你怎么又哭了?老头子什么时候把这病传染给你了?”
雀儿摸不着头脑,看李神医要走,想冲上去把他拦下,“你等着,我让师父看看你是不是被染了什么病,以后离张老头儿远点。”
伸手抓住他,“没事的,以后会离张老头儿远点。”
李神医走了,剩下的屋里三个人占了燕巢。
雀儿开心地去做饭了,而张老头儿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到了黄昏,李神医才回来,回来时唉声叹气的。
原来雪太大,摔了一跤。
雀儿扶着师父回了屋,让他躺床上休息。
年龄大了的人摔一跤也不是没事的。
而张老头也在这时回来了,只不过是鼻青脸肿地回来。
才开始掩着面躲避,后被雀儿不依不挠地骚扰,烦了就厚着脸说与东婶子分开了。
“东婶子能给你打成这?”
“怎么不能,你没见过她那体型?”
“你这伤明明是男的打的,该不会是她男人回来了吧?”
张老头一噎,敏感补捉到讯息的雀儿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气得张老头儿放下筷子,捉住他,夹在腰侧拖出门。
出了门还能听到雀儿的哀嚎。
久久不绝。
晚上,雪还是很大,三个人就睡在这了。
大冬天睡在竹席上,哪怕有厚褥子仍然很冷。
第二天强撑着病体的李神医实在受不了脏里脏兮的三人,给钱让去混堂洗漱。
至于唯一的女性被上来探望的婶子给拉走了。
婶子姓刘,家里有一儿二女。
最大的女儿年岁差不多,衣服应该也差不多能穿。
冬月热水不易,草草洗了下就穿去了。
身上穿着刘婶子女儿的衣服,竟然有点小。
见了面,刘婶子还愣住了,“小七还是高了点,衣服小了。”
说着也不让走,热情地拉着去了屋里坐,扯家常琐事。
实在受不了又不能拒绝,僵硬着坐了会儿,还好雀儿来这喊了。
告别出了门,看见雀儿有些刮目一新。
收拾利落的和邋里邋遢真的不一样。
雀儿脸色不好地拉着离开,反复告诉不要一个人去别人家,要有防人之心。
真的像一个哥哥。
上了山后,雀儿去打野味了,说要给刘婶子道谢用。
自己进了屋,被哀怨坐在门口的美人惊住了。
这是谁?
细细一看他身上的衣服,还是自己原来的那身厚衣。
……张张老头儿?!!!
是不是进错门了?洗了个澡还能换身皮?
“小七过来。”
听声音真的是他。
“雀儿呢?”
“上山了。”
还是不敢相信这会是张老头。
“这时候上什么山,喂。”
这口气有点像张老头。
“你会做饭吗?真是大小姐啊,进屋吃东西去。”
“东西?”
李神医只给了一点钱啊,哪有余钱来买其他?
他俩该不会在河里洗的吧?
“你这什么眼神?别人送的。”
他转了身,继续哀怨着等雀儿回来做饭。
看了那忧伤的美人背,低头,剥了一个橘子。
原来掷果盈车不是传说啊。
可还是没有办法适应,以后怎么偷偷骂张老头?
一场雪后,晴了三日,阳光正好。
张老头儿也良心发现地脱了厚衣,递了过来。
正想感慨。
“小七,衣服洗干净点,这袄皮子好,别太用力了,冷死了。”
他哆嗦着钻进了被窝。
……还说别人大小姐,怎么不看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