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父皇,诸人皆以准备妥当,是否可以击鼓开猎?”东方平躬身问道。
东方宇英锐利的双眸在他们一众人身上扫过,那一道道年轻挺拔的身影,或兴致勃勃,或忧心冲冲,或云淡风清,或跃跃欲试,皆被他看在眼里。他站起身走到台前,如一位长者般和蔼地说道:“冬猎乃是娱乐,安全才是第一要紧的事,不可逞一时之勇,切记切记。”
“多谢皇上!”众人同时行礼齐呼。
东方宇英朝李自忠挥了挥手,李自忠得令上前,高声说道:“皇上有旨,猎得头彩者,重赏;猎物最多者,重赏;猎物最大者,重赏!于酉时三刻于此地集合!”
前一刻尚在说安全要紧,后一刻又叫李自忠喊出这么些条款,分明摆着就是要叫人争个头皮血流。楚南心里不禁一阵冷笑,但还是和众人一起假惺假意的呼喊:“臣遵旨!”战鼓之声响起,众皇子和质子纷纷策马往不同方向奔去,马蹄声响彻山林,惊起群鸟腾空而飞。
山林中杂草丛生,露水浸湿蜿蜒的山路,寒风瑟瑟,落叶缤纷,马蹄声像四处分散开去,渐渐都隐在了树林之后。东方明站在道路上左右张望,鲁玉昌从后头赶上去,殷勤地问道:“十三殿下,您在等谁呢?”
“本王等谁,轮得着你过问吗?”东方明横了他一眼,不悦地说。
“那是那是,我方才瞧四殿下往那方向去了,咱们要不要追上去看看?”鲁玉昌一脸谄媚地笑容。
“追他干什么,本王今日非要猎个头彩,好好叫他看看。”东方明…心里还在记忆东方城在宴席上所说的话,挑眉说道。
庞弘扬也跟了上来,说道:“殿下放心,今日咱们兄弟俩都会帮着殿下围猎,定不叫旁人得了好处去。”
“诶,你们瞧见那个蜀国女官没?”东方明佯装不经意地问道。
鲁玉昌和庞弘扬对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鲁玉昌问道:“殿下找她做什么?一个女人而已,对咱们也造成不了什么危险。”
“行了,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东方明皱眉斥了一句,“都给本王警醒着点,看见动静就招呼一声,别叫旁人给占了先机。”
“您就放心吧!”鲁玉昌拍着胸膛说。
东方明哼了一声,寻了个方向策马而去,鲁玉昌和庞弘扬两人紧随其后。在他们走后,太子东方平在几名贵族子弟的陪伴下沿着山路走来,大约是身体不适的缘故,东方平对身边不断传来的阿谀奉承之声反应淡然,他们几个谈论了一阵,也只有讪讪住口。对于能否在冬猎中夺得头彩,东方平并不计较,他甚至觉得,本就是一场娱乐,为何要将其染上政治色彩,如此不就正失了原本的目的吗?
但他是太子,若是没有拿出成绩,必然要叫宣远帝不悦,纵然他不喜欢,也无可奈何。
“太子殿下,您快瞧那里!”说话的是一个身穿赭色花软缎夹袍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余岁,生得方头大耳,正是玉岭王东方明武的外孙卫涛。他指向的是一片几乎有一个高的灌木丛,正在风中剧烈摇晃,发现瑟瑟声响。
“会不会是只熊?”一个年轻人紧张地问道。
“不太可能,围场好多年没有见着熊了。”卫涛虽是外戚,但因着玉岭王的关系,小时候也做过东方平的玩伴,来过围场几次。他听玉岭王提过,以前也从其他地方运过来几只黑熊放养在农场,也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其他原因,病的病,死的死,已经有几个年头没有出没过了,估计早已在围场绝迹。
虽瞧不见灌木丛后是什么,但东方平还是取下弓箭拉起,朝那里射了出去。只听得“啪”的一声,灌木丛后跃出一只长着白色斑点的小梅花鹿,浑圆的眼睛滴溜溜看着眼前这几个陌生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竟然是只鹿!”卫涛兴奋地说道,“太子殿下,看来今日臣要跟您争这头彩了!”
“猎场之下无君臣,太子殿下,得罪啦!”其余几人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其实他们哪里会跟东方平争,只不过做做表面功夫,好叫东方平安心罢了。东方平到底还是从小学习骑射,听了他们的话,不禁被激出几分好胜之心。
“那我们今日便来看看这鹿死谁手!”东方平露出一抹笃定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