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救我啊!”周武被长刀抵住脖子,大声呼救。赵德回过神来,向他们靠近了两步,提防地看着峥嵘,说道:“你今天是跑不了的,识相的话就赶紧把人放了,或许我们能替你求求情,你还有一线生机。”
峥嵘冷笑一声,仿佛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可笑至极。赵德几时被人如此嘲弄过,当下勃然大怒,但碍于周武在对方手里,只能恨恨地骂道:“小贱人,我告诉你,这树林里面全是我们的人,只要我放个暗号,你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了!聪明的就赶紧把我给我放了,要不然我们兄弟几个有的是苦头让你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猥琐地在峥嵘身上打量:“瞧瞧你这模样,生得真讨人喜欢,连藏花楼的秋月姑娘都及不上,就这样死了实在太可惜了,要不然你先侍候我们兄弟几下,要是把我们侍候舒爽了,兴许还能留条全尸。”
峥嵘虽然不知道他口里所说的“秋月姑娘”是什么人,但那下流的眼神已足以叫她厌恶至极,手中长刀往周武脖子逼近一寸,冷冷说道:“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我便叫他血溅当场!”
赵德愣了一愣,他着实没想一个看上去不过豆蔻的少女竟有如此杀伐决断,而周武被那刀锋架子脖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们这些人,过得虽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但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更怕死,话说得再狠,也无法蒙骗自己内心。
“姑娘,你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啊。”周武讨好地说道。
“是什么人派你来们来的?”峥嵘厉声质问。她虽然猜到此事极有可能是齐王东方鸳所为,但若没有真凭实据,他日到了对薄之时,她又岂有胜算?
“我……我是……”周武自知其中利害关系,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赵德见他竟向一个女子讨饶,便大声责骂道:“周武,你若再敢多说一个字,不用她动手,我便会让你立即去见阎王!”
周武一愣,再也不开口说话。赵德一直没有动手,是在等待最佳时机,他话说得再狠,终究还是希望能救自家兄弟之命。峥嵘已瞧出他的身手必然远在周武之上,不管从经验还是从力道来看,自己都劣势,现今之时唯有尽量拖延时间,自己能逃出升天最好,倘若不能,也要尽量为楚南争取有利时间。赵德观察了一番动静,见峥嵘迟迟没有动手,猜测她另有顾忌,便向前逼近几步,峥嵘一惊,下意识架着周武往后退去。这叫赵德更加肯定,眼前虽有一夫当关之势,却仍心存仁义,一直在对周武手下留情。
赵德冷笑一声:“姑娘,别在这里跟我们拖时间了,没用的,那小子肯定跑不了,你们俩就一直到地下见面吧!”说罢,他便挥刀像峥嵘砍来。峥嵘乍惊,那刀锋几乎要划破周武的脖子,但看见周武乞求惊恐的眼神,她脑海里不禁浮现他的家人失去至亲时的痛苦,那刀便再也砍不下去,只得用力将周武推向赵德。
赵德来势汹汹,猛见周武向自己自己,那刀收势不住,竟直直扎进周武的腹部。这一变故叫三个人都愣住了,周武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咯咯声,鲜血不断涌出,他挣扎着把手伸出赵德,拼尽最后的力气揪住赵德的衣襟,一口鲜血喷在赵德脸上,身体倒了下去,已然断气。赵德脸上全是血污,整个人都愣在当场,峥嵘率先回过神,趁赵德仍在发愣之际,迅速逃离此地。
“贱人,你给我站住!”误杀周武的事让赵德怒不可遏,他举着那把血淋淋的长刀,挥舞着向峥嵘追来。峥嵘提刀应战,但论力道她远输于身形高大的赵德,只听得叮一声,当下便被震得手臂发麻,后退了数步,万幸背后有树干支撑,才得以勉强站稳脚步。赵德直想取她性命,举刀砍向她头部,峥嵘微一曲身躲过,那刀锋竟凿进树木里,赵德用力将它抽出,还未来及得喘息,便再次向峥嵘攻去。
峥嵘身手虽是不错,但终于输在了体力与实在经验时,在赵德的连番攻击下,已明显处于劣势,只能依靠自其的灵巧勉强躲避。赵德杀红了眼,刀刀直取她性命,不留半分余地,峥嵘数次想要将他甩下,都没有成功。
突然间,一枚利箭破空而来,从他们二中间划过,钉入身后的树干。赵德看清楚那箭的样子,得意的大笑起来:“贱人,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只见林中出现数道人影,手持弓箭向他们围拢过来,无一不是黑巾蒙面,凶神恶煞。峥嵘心头大骇,单是对付赵德一人她已然十分吃力,现在这六七人齐聚,她又如何能有胜算?六张长弓纷纷指向她,箭头闪着寒光,她便有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逃。赵德叫道:“这贱人杀了周武,我们今天就得为自家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