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说得这样明白,峥嵘依旧面不改色的推拒:“夫人谬赞,臣只愿在揽星殿当一名女官,从未想过其他。臣还要去玉芙殿,请夫人容许臣告退。”
贞静夫人也不为难她,摆了摆手说:“既然如此,本宫也不留你了,不过左大人要是有一日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可尽管来寻本宫,本宫必定全力相帮。”峥嵘不想再重复自己刚才的放在,只向贞静夫人行了退礼,匆匆离去。芝兰愤愤不平地说:“这左峥嵘还当真是不识趣,夫人都给了她这么大的面子,她却还不领情!”
“她若这么轻易就答应,本宫反倒不敢用她了。”贞静夫人注视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说。
“奴婢不明白,夫人若想在宫中培养新人,大可重新挑选,为何偏偏瞧中了左峥嵘呢?”芝兰不解地问。
“她的品貌在后宫之中无人能及,倘若不能为我所用,将来必成大患。”贞静夫人轻抚着手中那朵娇艳的茶财,揪下一枚花瓣捏在指尖,“太子重病,皇后娘娘现在已无瑕顾忌后宫诸事,本宫若能在此时将左峥嵘送入陛下宫闱,她必会一举得宠,或许将来还可助明儿成就大事。”
芝兰身为贞静夫人的心腹,自然懂得她话里的意思,挥手让跟在后边侍候的宫人后退几步,倾身在贞静夫人耳边低声说:“奴婢听说太子殿下每日服用山参汤,已经大有见好了。”
“山参乃是补气之物,既然太子现在只能靠山参汤吊住精神,更说明他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贞静夫人将花瓣一片接着一片摘下,扔到地上,“太子是皇后的命根子,倘若太子病故,便等于让皇后去了半条命,届时就是本宫翻身的机会,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的仇,终于有机会能够得报了。”
“待魏王殿下与玲玉公主成婚后,夫人与殿下便等下多了燕国这个靠山。”芝兰奉承地说道。贞静夫人却摇了摇头,神情里浮起一丝郁郁:“万寿节之前这玲玉公主只去拜见皇后,却未到本宫宫中,由此可见她的心未必就向着本宫,能不能为本宫所用,还需得时日观察。”
“那左峥嵘这边……”芝兰问。
“慢慢等着吧,本宫有预感,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有求于本宫。”茶花在贞静夫人白皙的手掌中被捏得残破,只留一些鲜红的花汁在指尖,她低眉看着,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意。
峥嵘没有耽搁,一路快步走到玉芙殿,经宫人通报后顺利见到香贵人。多日不见,香贵人较万寿节之时丰腴了一些,面色含春,眼波流转,更增几分娇艳,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那股楚楚动人的风姿。
“姐姐,你今日怎么过来了?”即使被册封已经这么久时间,香贵人还是改不了口,亲亲热热地挽住峥嵘的手唤她,也幸好这殿里只有玲珑在身旁侍候,峥嵘也便没有提醒她。玲珑沏了一杯茶上来,关切地问:“峥嵘,是不是揽星殿里出了什么事?”
“揽星殿里一切都好,楚南殿下也好,不过确实出了件意外。”峥嵘担心自己在玉芙殿里留得太久会引起同宫其他嫔妃的怀疑,便直接将说话出,“湘春苑的林薇儿被人设计投湖而死。”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殿下知道吗?”香贵人惊声问道。峥嵘示意她小声,玲珑走到门口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人偷听后,才对她们点点头。香贵人松了口气,峥嵘压低声音说道:“现在对外只说林薇儿失踪,殿下尚不知道她已遇害,这件事表面上是湘春苑众人勾心斗角所为,但事实上远没有这么简单,我担心幕后有人主使,而那人最终的目标,就是楚南殿下及我。”
香贵人惊讶地捂住嘴,玲珑焦急万分地说道:“若真有人想对付楚南殿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你们先不要担心,我自会格外注意殿下的安危,我今日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一句,现在已经有人准备对我们动手,你们在后宫中也需得小心谨慎,若有人故意想引你们去何地,万万不可前去,知道吗?”峥嵘神情严肃地说。
“我只是后宫中一名小小的贵人,造不成任何危险,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先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跟殿下才是最要紧的事。”香贵人神色迫切地说。峥嵘的态度却不容乐观:“此人若当真是冲着殿下而来,那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逐一砍掉殿下身边的羽翼,让殿下孤立无援,我是第一个,香贵人你或许就是第二个。玲珑,从现在开始,香贵人的衣食住行皆要由你亲自负责,这玉芙殿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