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是个好孩子,等他继承帝位,也会成为一位好皇帝……”紫玉皇后幽幽地说道。
“是呀,太子殿下乃是真命天子,定是上苍也觉得太子殿下仁厚宽宏,才将他召回天上,说不定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成了神仙,正在天上看着皇后娘娘你呢。”春然抹着泪说。
紫玉皇后下意识抬头望向高处,可视线里所能看见的就只是那雕梁画栋的横梁,她的神情愈发哀伤:“平儿若当真看得见本宫,为何不托梦回来,告诉本宫是谁害得他。”
春然在她面前跪下,悲声道:“娘娘,你不要这样,咱们还有端王殿下啊!现在皇上将端王殿下禁足在王府中,你若不去帮他,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得了他!”
这一句话对紫玉皇后犹如醍醐灌顶,让她从悲伤中猛然惊醒过来:“不错,本宫还有城儿……城儿……”
对后宫的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子嗣更加重要,再美的容颜总会老去,再大的恩宠也总会淡去,只有子嗣才可以保往地位和荣华富贵。她已经没有了东方平,怎么能再让东方城受到陷害?哀伤渐渐从紫玉皇后的眼中褪去,她的神情变得如过去那般威仪冷漠,说道:“准备轿辇,本宫要去见皇上。”
春然刚准备应下,大太监卫德新从殿外低头走进来,躬声说道:“启禀皇后娘娘,方才暴室的冬桂姑姑前来禀报,高大人已经找到雁珍,现下就关在牢中。”
紫玉皇后一怔,神情骤然变得狠厉,就着春然的手站起来道:“你们随本宫去见一见这贱人,本宫倒要看看,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谋害太子!”
暴室乃是嫔妃及宫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守卫十分森严,倒是它旁边的掖廷宫常有宫女太监出入,他们得到消息说紫玉皇的凤辇正向这里走来,纷纷跪在宫门口迎接。哪知被十数名宫女太监簇拥着的凤辇到了掖廷宫门前连半分都没有停留,直接拐去了另一侧的暴室。
掖廷宫的掌事女官及大太监都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脸的表情,猜测着紫玉皇后千金之躯突然去往那污秽地方所为何事。
冬桂与春桃两人正跪在暴室门口迎接,同行的还有高大人及领旨为雁珍诊病的赵御医,四人齐声高呼千岁。紫玉皇后搭着春然的手走下凤辇,眸子轻轻扫过,说道:“原来高大人和赵大人也在这里?”
“回皇后娘娘,臣奉了皇上的旨意,请了赵大人来为雁珍诊病。”高青恭敬地说道。
赵御医的职位不低,原是在后宫里为嫔妃诊病的,所以紫玉皇后才对他有所印像,若非是宣远帝的旨意,按他的身份,定然也不愿意来暴室为一名落监宫女诊治。紫玉皇后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劳动赵大人出马,想必此女病得不轻。”
“回皇后娘娘,臣方才刚为她诊过脉,确实精气失调,神智有异,应是受了刺激所致。”赵御医一五一十禀报。
“可还治得好?”紫玉皇后淡淡地问。
“若按时服药并加以调理的话,应该能恢复至五六成。”赵御医谨慎地回答,生怕海口夸大了到时候圆不过来。紫玉皇后点点头,说道:“那赵御医便去将方子开来,交给冬桂便是,她们自会督促雁珍每日服药。”
冬桂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忙道:“皇后娘娘放心,届时奴婢定会亲自煎药,不敢有半分疏忽。”
赵御医不敢怠慢,拱手说道:“臣遵旨。”
紫玉皇后搭在春然的胳膊上,冷淡地说道:“本宫现在要去见一见这名宫女,你们先行退下吧。”
高青面露难色,他奉了宣远帝的旨意在此看守审问雁珍,倘若雁珍有任何差池,他怎能担当得起?这雁珍犯下的乃是死罪,宣远帝让她活到现在,就是她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高青了解紫玉皇后的性格,难保她不会在盛怒之下处置了雁珍。思量片刻,他方小心翼翼地说道:“皇后娘娘,陛下有旨,让臣在此好生看管雁珍,待她神智稍稍清醒后再加以审问。”
他话里的意思便是在说宣远帝要的是活口,紫玉皇后横了他一眼,虽有不悦,但念在他是宣远帝跟前的亲信,也不便发怒,只道:“高大人放心,本宫自不会叫高大人为难。”
高青这才松了口气,拱手恭敬道:“那臣便在此处等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有吩咐,只需唤臣一声便可。”职责所在,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紫玉皇后没心思跟这样的奴才计较,用眼神示意冬桂在前面带路,在春然及卫德新的簇拥下走进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