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一族虽是将门,但自贺洪被罢官之后,整个家族便一蹶不振,在朝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仪,如今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外人看在端王眼里,还能对贺氏拱手尊称,其实内里比一般朝臣都远有不如,哪里能跟如日中天的刘氏一族相提并论?
这端王也当真是自不量力,放着好好的逍遥王爷不当,非得来掺和这趟混水,他以为太子病殁,他就会有机会被立储吗?哼哼,白日做梦!只要有他刘氏一族在朝中一天,贺家的人就别想翻身!
刘安眼中浮起一股狠厉,拂袖往后宫方向走去,冷不丁见到东方玄站在宫门口,脚步微怔,那眼神里添上了一抹轻蔑,假意上前拱手道:“今日可是巧了,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北静王都来上朝,莫不是天上要下红雨了?”
东方玄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刘大人乃是朝中栋梁,一日缺之不可,只要有刘大人坐阵,本王来或不来,又有什么要紧的。”
“王爷过谦了,在大郑国谁人不知北静王战功赫赫,我不过区区一名文官,岂能提王爷相提并论。”刘安一边拱手一边说道,话虽说得客套,神情里可没有半分谦虚的意思。
“武能安邦,文能定国,本王多年征战在外,不懂朝政之事,多亏有刘大人在父皇身边辅佐,才能保我大郑国繁荣。”东方玄故意拱手说道。刘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神色戒备,呵呵笑了两声道:“王爷今日说得这番话,臣可是受之有愧啊。王爷若无事,臣便先告辞了。”
“刘大人是要去找母后吗?”东方玄问道。
“王爷这样问,莫不是臣不该进宫去?”刘安冷笑两声问。他对东方玄素无好感,当日为了让他离开左京,故意鼓动宣远帝派东方玄出征随国,本来还想挫挫东方玄的锐气,没想到竟然大胜而过,功勋更长,叫刘安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现在东方平病故,东方城失势,朝有前有东方鸳,后有东方明,这北静王虽然没有掺与夺嫡之事,但哪个皇子不想登顶帝位,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才是最可怕的举动。
刘安暗地里一直在派人监视东方玄,只可惜未能寻到任何蛛丝马迹,平日他们二人在朝中撞见,顶多也就是拱手致礼,可从未像现在这样站在宫门口说话,刘安猜不透东方玄安得什么心,这脸色也就不太好看。
“刘大人误会了,母后抱恙在身,若能人刘大人在旁开解,必会对病势有所助益。”东方玄叹气道,“本王虽也想去探望母后,但如今朝堂诸多纷起,本王不想留人话柄,还是避嫌为好。”
“这嫌避或不避,事情都在那儿,王爷若行得正坐得稳,又何惧旁人的闲言碎语。”刘安拿话试探。
东方玄颇为赞同地点头:“刘大人此话不假,那今日就先假刘大人代人问候母后,待本王得空之后,必定会亲自前去探望。”
“王爷能有这份孝心,皇后娘娘也会觉得十分欣慰。”刘安上下打量着东方玄,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东方玄只当自己没有看见他审量的目光,叹气一声说道:“若说孝心,本王怎及得上十三皇弟。本王听说玲玉公主经常前去探望母后,想来也是受了十三皇弟的指示,真是难为她有这份心呀。”
刘安眉头一皱,隐约觉得怪异。现在朝堂之上正为立储之事争得头破血流,东方明能被议储,自然跟他及贞静夫人在后边周旋有关,在这紧要关头,玲玉公主为何要频频去探望紫玉皇后?东方玄见他神色有波动,便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不露声色地说道:“对了,本王还未恭贺玉容郡主即将大婚之喜,刘大人得此良孙婿,当真是皇恩浩荡啊!”
提起此事,刘安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就算先不论钟举纲的人品如何,单是钟家的门第,便与刘安相差甚远,若非有不得已的原因,刘安岂能同意这门亲事?求紫玉皇后向皇上请旨只是为了圆刘家的脸面,若事实传出去,刘家在朝堂在左京还有何颜面?
刘安冷冷地说道:“多谢王爷了。玉容虽说是个任性的孩子,但从小也是知书达礼,言传身教,待成婚之后便会行妇德,主家事,王爷若不嫌弃,届时还请来喝一杯喜酒。”
“本王一看到这些喜庆热闹的场面就头痛,就不去搅兴了。”东方玄摆摆手说道,“不过这钟公子幼年时曾做为十三皇弟的伴读入宫,不知道十三皇弟是否会去参加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