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我们这是去哪里?”
“回梓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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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的院中,青燕抱着小初阳坐在檐口逗弄着,时不时传出咿咿呀呀的婴语。乔母坐在院中的凳子上,时不时叹着气。青燕见母亲长吁短叹的,便安抚道:“母亲,不必担忧,此去郢都也不算远,估摸着再过几日,鱼便回来了。”
乔母又一叹:“都与他说那阳阳和我们家不是一路人,瞧那日那么多贵人将她接走,身份定然尊贵,叫他莫要去找莫要去,他还是去了,即使找到了,人家阳阳能跟他个打鱼的走?”
青燕笑道:“母亲怎可这样说鱼,术和鱼两兄弟,在这十里八村的也是难得的男子,哪里就差了?再说,我看阳阳那个性,也不像贪恋荣华富贵之人,没准就跟着我们鱼回来了呢!”
正说完,却忽听得院门口传来了乔鱼的声音:“母亲,嫂嫂,鱼回来了!”
乔母兴奋得站起身,青燕抱着孩子也起身相迎,正预说话,却陡然见乔鱼身后跟着个女子,那女子不是杜荔阳又是哪个?
“阳阳!”青燕走到杜荔阳身边,许久不见,她竟激动得快哭出来。
杜荔阳见眼前这女子见着她竟如此激动,她自己却对她没有半分记忆,总觉得有些内疚,忙笑着回应,却也没说什么,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阳阳?”乔母听到青燕的呼唤,也一路摸索着走过来,再摸索着抓住了杜荔阳的手,“阳阳,是你回来了吗?”
杜荔阳发现眼前这妇人似乎看不见东西,有些诧异,不过她仍旧毫无印象,她也认得自己?她笑答:“对,是我。”
乔母一把抱住她,“孩子,你可算回来了!孩子!”
杜荔阳愣了愣,看来,自己当真是这家的媳妇?
青燕道:“母亲,阳阳和鱼才回来,该累了,还是先让他们歇息歇息再说吧。”
乔母恍然:“正是呢,快来,你那间房自你走后就一直空着。”
杜荔阳被乔母拉着,朝屋中走去。
乔鱼赶紧拦住道:“母亲,还是鱼带阳阳去吧,你就在此处。”
乔母想到自己眼睛不方便,就由他去了。安顿好杜荔阳,乔鱼很快出来,走到院中,将青燕与乔母聚到一处,小声道:“母亲,嫂嫂,阳阳她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
“什么?”两人皆惊。
“嘘!小声些。”他又道,“我是想,她去了一趟郢都,便失忆了,想来在那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我和她再相遇时,便没告诉她当初被人带走的事,你们也不必提起。”
“知道了。”乔母与青燕异口同声道。
“对了,我哥呢?”
“去水边收网去了。”青燕答。
“那等哥回来,嫂嫂记得与哥也说一说。”乔鱼道。
青燕点头。
☆、第一场雪
日子就在梓邑的日出日落中度过,秋意已去得差不多,似乎冬要来了。乔家院中那两株腊梅都结起了花苞,兴许过不了几日就要开花。杜荔阳坐在梅树下,又开始发愣,手中攥着那半枚玉髓,望着院外的那条路出神。
乔鱼走过来,给她披上了一件大红斗篷,杜荔阳回神,抬头望着他,笑道:“小鱼儿,谢谢。”
乔鱼蹲下身,与她平视,道:“方才在集市上看见这件斗篷,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果不其然。”
杜荔阳拉起斗篷一角来看,果然是新的:“小鱼儿,怎又给我买新衣了?你买了那么多,够我穿许久了。”
青燕抱着小初阳走过来,笑道:“我看啊,阳阳你该尽快去买喜服,你们啊,尽快把婚事办了才是正经的。”
乔鱼脸一红:“不劳嫂嫂操心,鱼自有打算。”
杜荔阳也红着脸,低头不语。她到了这里,他们告诉她,乔鱼的确是她的丈夫,只不过还没成亲,但这村里的人几乎都晓得,她是他成亲对象。不过,为什么总觉得还漏了什么?是不是因为那玉髓残缺的那部分没能找到,心里总觉得有些慌张,有些伤感。
乔母坐在不远处道:“前两日,我便叫你哥去算了日子,说是七日后,便是良辰吉日。”
乔鱼看看杜荔阳,见杜荔阳低着头,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便窃喜着道:“全凭母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