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荔阳郁闷:“那你至少发出点声音嘛,比如告诉我他们不在。”
卫溪又答:“小臣并不知他们在或不在,是以未能回答。”
杜荔阳蒙了,又把自己的狮王造型巩固了一番,转身,走回院子去。卫溪跟随而进。
卫溪看着杜荔阳的背影,不禁问道:“公主,你……可还好?”
杜荔阳停下,转身来看看他,发现他眼中又是那样的情绪。她点点头:“我很好,多谢卫将军。”
卫溪听了这番滴水不漏的客套话,有些伤感:“公主,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她连他也忘了,对吧!
一双忧郁而深情的眼睛将她整个人笼罩,害得她不敢妄动半分。她低下头去:“卫将军,我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不起。”
卫溪忽而又一笑:“没关系,忘记没准是一种福气。”
杜荔阳觉得这氛围很不好,赶紧岔开话题:“额,卫将军,你可知这哀乐是哪里传来的?”
卫溪讶然:“哀乐?”
“对呀,大清早不知哪里又有人不吃饭了。”
“公主,那……好像是礼乐。”卫溪不大好解释,作为一国公主,怎能不知那又是编钟边磬又是丝竹管弦的为礼乐呢?她还真的忘得很彻底。
杜荔阳尴尬道:“礼乐啊……我忘了,忘了,嘿嘿。”
两人沉默下来,双双都不知再说些什么为好,正在这样一个窘迫气氛下,侍女娇与侍女雪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院子。
杜荔阳看见她俩,如获救星,赶紧跑过去,假装责怪道:“你们两个,一大早去了何处?”
侍女雪笑咪咪道:“公主,我们去把为你洗的衣物拿回来,平日公主不是要过了巳时才会起来的么?今日怎这么早?”
杜荔阳弹了她脑门儿一记核桃:“丫头,你听听这乐声!”
侍女雪明白过来:“哦!这是隔壁的侯女,正在练习祭祀之舞,怕是要练好些天,公主你最近都睡不成懒觉了哦!”说着,颇有些幸灾乐祸。
杜荔阳惊了惊:“要练好几天啊!何为祭祀之舞?”
侍女雪讶然,侍女娇不可思议,卫溪又失望一回。他们的公主竟连祭祀之舞都忘记了?
侍女娇担忧地望着她家公主,道:“公主,在鄢国时,公主也曾跳过祭祀舞的,据说楚国祭祀云君,也需以舞悦神,和咱们鄢国祭祀岁神一样啊,公主。”
原来是一种祭祀仪式,杜荔阳明白过来。古时的祭祀活动神秘得很,她倒是想见识见识,遂道:“雪,这司马府中哪一处可看到隔壁的安远侯府呢?”
侍女雪又一讶:“公主是要去偷看么?”
杜荔阳洋作生气道:“怎能叫偷看,我们只是凑巧去看到。”
侍女娇惑然:“凑巧去看到?”
“嗯,对,就是凑巧去看到,雪,带路。”说着,已经往院外走去。她已忘了自己还是个未洗脸梳头的“不要脸”妆。
三人来不及提醒,她已然飘出去了老远。
于是乎,侍女雪只得带着他们上了司马府中离安远侯府最近的一处阁楼。那阁楼上正好能看见安远侯府的后院。一上楼,果然瞧见那侯府后院摆了编钟古琴等一应乐器,还有乐人若干。那乐队围绕的中央,一位年轻貌美、舞姿曼妙的女子正是桃夭,她身旁有好几名为她授课的舞师。
杜荔阳看见那样的桃夭,着实被惊艳了一把,原来那位病美人的舞姿是这样的宜人。正在他们欣赏得入神之际,桃夭那厢却忽然停了下来,然后佝着身子猛咳起来,侍女楠与侍女竹连忙上前去扶她坐到一旁休息。
卫溪随口一问:“那女子怎么了?”
侍女雪道:“侯女她身子不好,要完成祭祀舞,也怪难为她的。”
杜荔阳道:“那就换一个身体好一点的呀。”
侍女雪道:“这岂能随便换,选谁来跳祭舞,是云君的旨意。”
杜荔阳呵呵一笑:“那又是如何得知云君旨意的呢?”
侍女雪道:“卜尹大人测算而得。”
杜荔阳了然:“原来是算命啊。”算命这东西,她是不信的。
侍女笑道:“据说卜尹算出来,有两名贵女符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