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杜荔阳执起他的手,让两人的小指相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最后再拇指相对,“盖章,生效!”
弃疾笑道:“这是你们那里立信的仪式?”
杜荔阳道:“额……算是吧。”
两人有片刻的无言,在午后的姣好阳光里,只是那样陶醉地看着对方。还是杜荔阳先醒悟过来:“噢,我好困,得午睡了!”说着,打了个瞌睡哈欠,钻出他的包围圈,往长亭另一头走去。
弃疾赶紧追上:“你这女子,本公子让你亲了,你就这样走了?可问过本公子的意见?”
杜荔阳掏掏耳洞,脚步加快。弃疾却不放过她,紧追身侧:“别跑,我让你走了么?站住!”
两人打打闹闹,追追赶赶地离开了长亭。
而躲在长亭不远处的假山后看热闹的蔡从、侍女娇、侍女雪,这才露出头来,见他们离开了,三人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集体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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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弃疾坐在中堂,蔡从立在一旁。弃疾问道:“可派人去请卜尹了?”
蔡从道:“已去请了,过不了多久便到。”
弃疾颔首。
不一会儿,果见侍者领了李甲进入中堂。
李甲见到弃疾,连忙行礼:“大人!”
弃疾道:“卜尹请坐。”又示意那带路侍者退下。
李甲恭敬道:“不知大人找我,有何事吩咐?”
弃疾缓缓道:“有一件事,还要向卜尹大人请教。”
李甲道:“小臣不敢。”
弃疾道:“此处说话多有不便,不如移步书房?”
卜尹道:“但凭大人安排。”
于是,三人又往书房走去。进到书房,蔡从将门从里关上。弃疾坐到案前,李甲先是站着,弃疾示意他坐下,方才坐到弃疾对面。
弃疾道:“此番跳祭舞人选,不知大人是如何测定的?”
李甲如实回答:“夜观天相,烧龟断甲而测得云中君之意,本次祭舞人选,当是郢都城南,年方十六的贵女。”
弃疾一听,心思动了动:“城南?那我府上也算?”
李甲笑道:“大人府中虽算,但并无十六的贵女啊!”
弃疾笑起来:“怎的没有?那鄢国公主现下正在我府中。”
李甲摆摆手:“鄢国公主虽说也符合条件,但她尚未和大人完婚,便不算我楚国之人,是以还是安远侯家的侯女方是云中君之选。”
弃疾道:“卜尹大人也知道,我表妹身子弱,前几日病情又有加重,都停练祭祀舞几天了,想必你也听说。”
李甲道:“已经听说,祭祀舞跳起来也颇费体力,侯女原本身子就不好。”
弃疾道:“我知你与安远侯关系不错,安远侯不日便要回府,若是他唯一的女公子因为祭祀舞出个什么好歹,我相信,你我都于心不安。”
李甲叹道:“可是那是云君指示啊!”
弃疾笑道:“云君指示城南年方十六贵女,又不止桃夭一人。”
李甲道:“可是,除了侯女就剩公主,而公主暂且还非楚国人,怎可能是云君选中之人?”
弃疾道:“楚国法律可有规定跳祭祀舞一定得本国之人?”
李甲这才明白弃疾今日找他所谓何事:“倒是没有此类规定,可自来都是如此啊!”
弃疾道:“可桃夭的身子着实让人担忧,不如这样,这事由本公子来安排,卜尹大人只需在祭祀当天当作什么都不知情,程序照旧便是。”
李甲道:“这……”
一旁的蔡从见李甲犹豫不决,上前对他笑道:“师兄,师父生前给我的那本《易相》我着实有些看不懂,师兄向来造诣比我深厚,不如何时我将此书借于你,你帮忙参详参详?”
李甲眼神亮了亮:“当真?”他们虽师出同门,但师父生前却格外宠爱蔡从一些,将毕生所学而著之册《易相》传给了蔡从,他一直都想一睹此书,可之前蔡从就是不给。
蔡从笑道:“当真!不过……”蔡从眼神示意了一下弃疾那边。
李甲连忙对弃疾拱手:“祭祀舞之事,只要不影响我大楚国运,全凭大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