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凌鹰眼神一暗。她不是。
她该是充满活力、蹦蹦跳跳的才对,而不是像此刻一样躺在床上,全然不知人事。她这模样看了就叫人难过。
但那又如何?他不过是为了内功才会在乎她是否生病,不过是为了不想耽误回堡的行程而出现在这里罢了……
“嗯……”因高烧痛苦的湘君突然发出一声嘤咛。
声音落入凌鹰耳中,他眉头顿时重重打了个结,半为了她痛苦不堪的表情,半为自己心头竟因她的痛苦呻吟而为之纠结。
才短短两天,这姑娘竟就在他心头烙下深刻的印象?还让他为她的痛苦而心疼?
“堡主?”跟在后头进来沉默很久的黄玄忍不住了。堡主打进来后就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床上的人,到底是怎么了?
“她病得这么严重,怎么不去请大夫?”凌鹰突然开口,问的是才跟进来的柳父。
“这……咳咳……咳咳……”对家里的经济状况羞于启齿,柳父只能咳嗽。
“嗯?”凌鹰责难的眼神落到秀君身上。
“还……还不就是……”秀君一惊,又羞又气。“没银子……”
可恶的湘君,竟然害她在仰慕的人面前承认自己很穷,要是她贵夫人当不成,这笔帐她一定要算到湘君头上!
最后三个字细如蚊蚋,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楚。
没银子?
凌鹰收回视线,再望向床上的湘君,低唤了声。“黄玄。”
“是。”黄玄立刻会意,上前一步,自包袱里拿出一两银子交给秀君。“快去请大夫。”
“我去?”秀君皱起秀眉。她才不做这种跑腿的事呢!
“不然谁去?”黄玄白她一眼。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床上躺的难道不是她的姊妹?
“我……”
“秀儿,快去呀!”柳父催促道。
“哼!”秀君不甘愿的哼了声,正欲伸手接过银子,不料一只手却突然打横抢过那锭银两。
“我去!我的脚程比较快!”柳家独子得华嚷嚷着,快步跑了出去。
既然吃力的工作有人抢着做,秀君自然乐意落个清闲,立刻换上灿烂的笑脸,向凌鹰走去,打算再次推销自己。
她可是镇里公认的大美人啊,怎么可能比不过床上那个病恹恹的湘君?
“我说公子……”
她才开口,凌鹰一道冷冽的眼神射来,立刻将她剩下的话全打掉。
“你又想干嘛?”黄玄赶忙跳出来,生怕这个不识相的村姑惹恼了堡主。
“我……”秀君一脸委屈。“人家不过是想问问公子需不需要喝个茶罢了。”
“喝茶?”黄玄瞪大眼。她是白痴吗?不会看堡主的脸色吗?都这个节骨眼了,谁还有心情喝茶?
“公子……”秀君又想冲着凌鹰开口。
“不需要!”黄玄截断她的话,索性动手将她往外推,省得她留下来让堡主心烦。
凌鹰对他们的所有举动视若无睹,自始至终眼光都不曾离开床上的湘君。
***
得华果然很快便将大夫请来,大夫一到,立刻带进房里。
大夫看了许久,除了摇头外,一句话也不说,惹得一屋子人焦急不堪,最后黄玄又忍不住跳出来说话了。
“大夫,到底怎么样?”
“这……”大夫终于收回把脉的手,一脸愧疚的看着众人。“对不起,这病我医不了。”
“什么?!为什么?”得华焦急的问。“你是镇里唯一的大夫,怎么可以医不了?”那姊姊怎么办?
“这……”大夫面有难色。
“她不是风寒?”凌鹰神色凝重开了口。瞧她高烧成这样,莫非得了更严重的病症?
“应该是……”大夫话才说一半,就让不耐烦的黄玄给打断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因为这位姑娘虽然有感染风寒的症状,但是她的脉相却过于复杂,不像风寒病人般虚弱,反而像有股强劲的气流在她体内,我实在无法断定她究竟是什么病,也不敢随意开药方。”他不过是个小大夫,治治风寒咳嗽这种小毛病还行,真要碰上这种棘手的病症,他说什么也不敢轻易开药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