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镇上住了十几年,从来没遇过抢劫,今天竟让她遇上了。
“啊!难道好事真不能做?若不是为了埋葬那个老头,她也不会弄到天色微暗才回家,也就不会遇上抢劫了。
不行!这包袱绝不能让他给抢走,否则那三百两银子不就飞了?
“抢劫啊!抢劫啊……”湘君死也不肯放手。
为了三百两银子,为了爹爹与弟,她绝对绝对不能松手!
突地,打横出来一只手,狠狠往那抢匪的手上一敲,那抢匪一声哀叫,松开了手,随即逃得无影无踪。
“谢谢!谢谢公子救了我。”湘君高兴的道谢。
“姑娘不需客气。”凌鹰嘴里回答着,目光却似利剑般在湘君身上不断扫视,还不时停在她的包袱上,细细打量。
“谢谢……”这人的眼光怎么这么锐利?好像在审犯人似的。湘君心里嘀咕着。“呃……这个……谢谢公子!”说完应该可以走了吧?
“姑娘……”凌鹰出言留住她。“这包袱里的东西想必十分重要,否则姑娘不会冒生命危硬是与那匪徒抢夺。”
“这个啊……是很重要。”湘君应着,双手下意识的将包袱抱得更紧,“你问这个做什么?”警戒的用眼角瞄他。
“在下只是对这个包袱有点兴趣。”
“有……有兴趣?”他不会也想来抢吧?
“这包袱上的……”凌鹰沉下声。“刺绣很特别……”
他说的是包袱上一个似龙非龙的刺绣,那是两年前他与师父打赌赌输了,师父硬要他学女人家拿针线在包袱上绣下的一个图案,当时他可是花了三天三夜才勉强完成这个四不像的图案。
既是出自他的手,当然一眼就能看出,也因此,他十分肯定这个姑娘手中的包袱就是师父的。
“刺绣?”湘君一愣,急忙将包袱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真的有个刺绣!”愣愣地瞪着那个丑极了的刺绣发呆。
自山洞里拿着这个包袱匆匆忙忙就跑,她一点都没注意到这包袱上有个刺绣,而这个公子却在一见面就指出这包袱上有个刺绣……
该说他眼光锐利,还是别有用心?
莫非他是那个老头的什么人?他是为了银子而来?
眼一眯,脑子一转,湘君启唇绽开一个灿烂的笑靥。
“这个刺绣啊,你不提,我都给忘了,还不是我那个妹妹一时好奇,随便乱绣的,小孩子的手艺上不了台面,让你见笑了。”
“你……”凌鹰炯炯大眼眯成一条缝,掩盖不住其中锐利的光芒。
“是啊,嘿嘿。”承受不了那目光的逼供,湘君决定走人。“谢谢公子仗义相救,小女子还有事,先走了。”再不走,难保她不会在那双锐眼的注视下说出真相,到时白花花的银子就飞了。
“堡主,这姑娘有问题?”假扮抢匪的黄玄走回到凌鹰身边,与他一同注视湘君离去的背影。
“嗯。”凌鹰若有所思。
瞧她走路的样子,落地扬尘三寸,说话吐息之间也显得沉重,丝毫不像懂武功的人,但那包袱又分明是师父的包袱。
这是怎么一回事?
师父的包袱一向不离身,怎么会落在这么一个手无缚难之力的弱女子身上?难不成师父与她同行?那又为何不见师父人影?
“黄玄,跟着她,看她家住何处。”
***
很英俊的男人。
但也很有威严,很有压迫感。
棱角分明的轮廓散发出浓烈的男子气概,挺直的鼻梁更加强这点,而那时而紧抿的双唇给人一种严肃少言的感觉,但这些都不是他令人感到畏惧的原因。
真正令人感到压迫的是那双精光四射、锐利无比的眼睛。
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不太可能有这种人存在,他的样貌和威仪怎么看都不像个凡夫俗子。
“怕是外地来的人吧?”湘君边往家里的方向走,边喃喃自语着。
本来想先将银子存到钱庄,买些食物,再找个大夫来给爹爹看病,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抢劫,还一个俊帅男子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哪!”她脸儿红,心儿跳。“若是照客栈里书先生的说法,可是一得以身相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