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这么说了!你还非得坚持!”
“那也比你那个林森和林朱鸟好听呀!”
两人说着吵着,好像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的时光……
聊着聊着霓凰发现梅长苏脸色有异,身子也坐不稳,“林殊哥哥——”霓凰扶住梅长苏,一摸他额头,滚烫的温度吓了霓凰一跳。驾车的黎纲听到霓凰叫声,把缰绳递给飞流,掀帘进去,见梅长苏又犯了病,忙叫飞流施展轻功回去通知晏大夫做好救治准备,然后加快赶马车回去。
霓凰搂着梅长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见他昏昏沉沉,渐渐神智不清,“怎么会这样?”霓凰从没见过林殊病成过这样子,以前就算是被林帅揍的躺在床动不了,依然是生龙活虎的,嘴巴能不停的吃不停的说,可是现在,霓凰似乎感觉到他的生命力在消逝,这让她感到心慌不已……
回到苏宅,给梅长苏灌了药,施了针,过了半个多时辰,他的状况才有所好转,清醒过来。已是凌晨,黎纲给霓凰安排了客房,梅长苏劝她去睡,但是怎么可能劝得走。
霓凰凝视着苍白消瘦的梅长苏,心中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无数疑问堵在胸口也不敢开口询问,她这个从不知怕字如何写的边关女帅,此时却在害怕,害怕那些答案带来让她难以承受的痛楚,更害怕——还没有得到就再一次失去。
把所有想说话的都吞回肚里,把所有心思都埋藏起来,再表现出平静地样子,霓凰平淡而又固执地说道:“你睡吧,我陪着你,你睡了我再走。”
霓凰掩藏的再好,又怎能瞒得住梅长苏,梅长苏当然知道此刻霓凰必然百交集,两人想说的话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是因为梅长苏的身体原因,霓凰选择了什么也不问不说,只是静静地陪着他。而梅长苏确实也脑子昏昏眼皮沉沉,只能强抑住心中酸楚,沉默了一瞬,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阖了眼睛:“那我睡了……”
梅长苏喝的药能助安眠,很快他就睡着了。见他睡的安稳,众人才退出,只留下飞流陪着照顾。
霓凰合衣而卧,却哪里睡的着?胸中压抑沉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起身披了披风推门出来,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转头却见前客厅灯火通明,她推门进去,只见晏大夫和一个小童正在忙活,想来是在配置梅长苏第二日所需汤药。
晏大夫见她进来,以为她择床睡不着,于是起身施礼道:“郡主,这里有一些安眠香,不如我叫人为郡主燃上?”
“不必了。”
林殊身份隐秘,霓凰不知道苏宅之中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因而也不敢问太多,但是心中的疑问折磨的霓凰就要疯狂了,她思来想去只是问道:“苏先生的病严重吗,怎么这般虚弱?”
晏大夫本来心中就疑惑,不是说霓凰受伤,梅长苏才急着去救她吗,怎么回来她是好好的,梅长苏却昏迷不醒?现在霓凰来询问,晏大夫更加心中有气,他坐下一边继续沿磨药粉,一边黑着脸色冷冷地道:“宗主身子畏寒,天一冷就容易犯病,这些年一直小心保养着,到了深冬更是从未晚间出过门。”
霓凰听到此身子不由地晃了晃,心就像被人撕扯灼痛难当,眼泪刷地坠落,砸在衣襟之上。不再打扰晏大夫制药,她静静地退了出来。
☆、旧事
第二日,梅长苏一醒来,就见霓凰正坐在他榻前,双眼红肿看着他出神。
如果是十三年前,林殊可能会跳起来,顽皮地说一句:“喂,小女孩,醒来!”或者“羞,羞,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可是现在,他跳不起来,也不会说那些话。
“醒啦?”还是霓凰先开了口,她摸摸他的额头,“烧退了一些,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要不要请晏大夫?”
“还好,一会儿晏大夫就会送药过来。”梅长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霓凰就上前帮他披衣服,梅长苏身子一僵,怔怔地道,“不必,我自己来。”
霓凰却不理会他,继续帮他穿:“你堂堂天下第一大帮的宗主,怎么身边也没丫头伺候?”
梅长苏笑了起来:“自从你把我身边的丫头都打跑以后,就再也没有丫头敢伺候我了,我只有什么事都自己做了。”
想起以前的事,霓凰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上却不停:“以后,我伺候你穿衣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