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清泽起身:“走,去找谢智。”景辰眼底亮了亮,她现在办什么事都带上他。
两人找到谢智时,议事殿一片祥和,金家犯案的证据已完全掌握,只等皇帝下令了。
次日一早,谢智大人带着民间寻来的“高手”进了宫,朝中老臣先是眼前一亮,这个白衣青年很是英俊,又担心中看不中用,医术不过关,招来太医考了考这个名叫清风的年轻人,顺利过关。
这个白衣青年自然是清泽化成的男装。
谢智带着清泽进了皇帝内殿,清泽要求屏退其他人,自己来到榻前,看了看皇帝,睡得很香,皇帝的胸口起伏很小,呼吸声几乎闻不到。
清泽眼眸淡淡,轻轻的把手指压在皇帝的颈动脉上,指尖的凉意迅速穿透肌肤,皇帝睁开了眼。
一双眼睛漆黑漆黑,看不到底,古水无波。
“你到底是什么人。”清泽凉凉开口。
这皇帝呼吸明显不似常人,当时第一次在花园见他时的确有一点不对劲。但当时抱着看戏的态度,只顾着看他和杨来仪,忽略了。
皇帝的眼睛平静的似一汪死水,不动也不反抗,丝毫没有被看穿后的恐慌。他淡淡开口:“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为了清灵而来。”
清泽不信,挑眉反问:“你跟清灵什么关系?”
他没理她的问题,“你快点吧,这个肉身治好病后,清灵的命格才会有转机。”他转眸看她一眼:“哦,对了,清灵命中的那个贵人就是你。”
清泽怔愣,手上的力度紧了几分,凝眉,声音高了几分:“你认识我?你看过她的命格册?”
“呵。”他笑容寡淡,不解释什么。
清泽的手仍停留在他的脖颈上,微微失神,怪不得所谓的贵人她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到,竟然就是她自己,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之前杨来仪说的皇帝突然变了性子,原来是这个人附身了皇帝。问题就是,他和清灵到底什么关系。
清泽的手向下摁了几分,冷声问:“你在她身边到底什么目的。”
那人觑她一眼,丝毫不怕她的手掐在他脖子上,闭了眼睛:“自然不是害她。救皇帝吧,如果醒得快,今天下午就可以下令除金氏一族了。”很快,呼吸绵长,睡了过去。
清泽又是一愣,他竟然对这些事情掌握的这么清楚。
他对清灵的这一世的命格很熟,从刚才两人的谈话来看,他似乎很想推动杨来仪的命格进程,很尊重清灵命格的每一步,暂时看不出来是要害清灵。不管了,先管当下。
清泽慢慢松开手,“信你一回。”
他没有反应,似乎睡得很深,清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是蓇蓉花磨成的花汁,弹开瓶塞,清泽捏住皇帝的嘴,给他灌了下去。
没多久,皇帝睁开眼,清泽起身后退恭敬行礼:“皇上。”皇帝似是很迷蒙,按按太阳穴:“怎么回事,你是何人?”
清泽知道,那人的灵神隐藏,放出了本来的皇帝。
清泽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也添油加醋了一点就是皇帝昏迷是由于肾精封闭,力有不逮。
皇帝听着脸色变了变,清泽又问皇上宠幸过妃子们后,可有身体不适之时,皇帝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说与艳妃行过房后确有不适,也是在那次之后艳妃有了身孕,清泽一听点到点上了,把蓇蓉的事婉转的讲给了皇帝听,皇帝听完脸又青又白,听完心里也有了数。
第二日,皇帝盛怒,举朝震动,金家没收全部财产,涉案者入狱的入狱,处死刑的处死刑,涉案官员罢去官职,发配牢狱等待发落,艳妃废为庶民,处死刑,连着腹中即将出世的胎儿。
行刑那天,金家同伙来救人,却被皇帝杀了个措手不及,余党带着艳妃等人一路逃,也没逃过皇帝的手掌心,被逼到山路悬崖,艳妃不甘不肯就范,抱着肚子跳了崖。
行刑那天清泽没有去,也没看到当时的情况,但是听说艳妃抱着肚子跳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和古怪,感觉有些熟悉,又不熟悉。
清泽淡淡望着光秃秃的梧桐树,叹息一声,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也是丹夭这一世的命。不过话说回来,丹夭不日可以归位了。
事情发展快了许多,皇帝驾临鸾凤殿,杨来仪很快有了身孕,命运轨迹跟着一步步有条不紊的行进,清泽欣慰许多,最难最孤寂的路她已经陪她走完。只是清泽不知道后来的皇帝是那个男人还是人间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