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时跃身飞到和她相邻的一棵树上,水蓝色衣摆漾开,“最近都很平静,没什么情况。”
“大哥二哥和九妹都还好吗?他们怎么没来?”
“他们可没这么轻松,前线的事需要一刻不离的盯着。”
清泽稍稍坐起来:“九妹用不着啊,没有事她留在那干嘛。”
“她一个顶两个,一打架就兴奋,恨不得天天有架可打。”
清泽:“……”抠了抠树皮,清泽颇有些遗憾:“我要是厉害的话也想去前线啊……”
清时点点头:“也是,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能力。”
清泽瞪她:“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清时看看她,点点头。
“你……行行行,你了不起。”清泽理亏又微愤。
清时沉默一会,想了想,认真道:“还行吧。”
清泽哑然,泄气的靠回去,谁让她当时懒没好好学习练仙术?清时沉稳冷静,天资聪颖,清灵灵敏迅捷,天生神力,她……好像也没什么可形容的。或许,能自产冰雪,这也是个优点?
清泽颓然,周围的温度开始降低。每次她的心情有起伏时,自身冰冷会连带着周围的温度。清时道:“你别太伤心。”清泽摇摇头:“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自己。”清时也摇摇头:“我没安慰你,我是怕你把树给冻坏了。”
清泽:“……你走,马上走!”
清时瘪瘪嘴,潇洒离去。
清泽两只手枕在脑后,闭眼假寐。好像意识到什么,嘴角勾一勾,咔咔声响清晰,物体迅速结冰,随即一声倒在地上。清泽睁开眼:“偷窥可不是什么好事。刚才只顾着聊天,都没注意到你。”她头侧过来向下看着地上被冰冻起来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很是局促:“你怎么发现我的。”
“你试试你周围,除了你,哪里是热乎的?”清泽漫不经心道。起身,飘飘然落地,站在他身边,微微弯腰,背着手,用脚踢踢他:“你哪来的,来干什么?”
她微微垂头,表情疏淡,拿一双眼睛看住他,清亮又透彻,不经意看见她□□的足踢在他肩头,足背上淡淡青络,脚趾甲粉红。之前她没注意到他时,他就看到高树枝上的她清清冷冷,白衣缥缈,不食人间烟火。树枝上搭着的裸足一勾一勾,晃了好几次他的眼,他不知不觉的红了脸,“你怎么不穿鞋……”
清泽觉得好笑:“答非所问,我说你……你怎么脸红了。”他别过脸去:“没有。”
“你少来,还想欲盖弥彰,”清泽更重的踩在他胸口:“你到底什么人。”
他心底莫名慌乱,垂着眼睛,视线不自觉落在她的足上,有什么冲上了头顶,他鬼迷心窍,两只手握住胸口的脚,“怎么这么凉?”
清泽惊讶又奇怪:“你傻吧,跟我整这一套?”
那一年,龙凤争天下,从紫薇大帝学成归来的景辰第一次出关,被父王派出打探敌军内部消息,于丹穴梧桐林第一次见清泽。
他很小尚未形成人形时便被送出学艺,自有记忆时便是没有温度的白光,和不分昼夜的学习修炼,星辰宫小小一隅,几乎是他的全部。
他曾经也一度以为自己的父王并不喜欢他,不然为什么会把他送到这样远的地方,他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他的母妃,据说他一生下来,母亲就死了。
小小的少年在师傅的关照下长大,连名字都是师傅取的,从星辰宫中取的辰字。
学成那天,师傅把他叫到跟前,他这才知道,北极中天星辰宫并不是他一生要待的地方,龙族需要他,他的父王需要他。
回龙族的那段时间,他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见到他十几万年不曾见到过的风景。刚一入世就要去学厮杀争夺,他不喜欢。他在北极中天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是充实。十几万年被隔绝人世,他见不惯杀戮。
终于,他耐不住这样的生活,找了个借口,以打探敌军内情为由,逃了出来。他发现一个地方,像星辰宫般安静,又不似星辰宫般单调,落英缤纷,安静美好,远离人世。他知道是凤族的地盘,每次都悄悄的来,悄悄的去。
那天是个平静的日子,没有战争,不用算计。他又一次悄悄的来到梧桐林,只是这一次不再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