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兰音的大眼倏地蒙上一层喜悦的泪雾,但樱唇却绽出一抹绝伦的笑意。
“好。”她终于等到他亲口对她求婚,这一刻,她放任幸福的泪水滑出眼眶。
返回阎家的途中,阎梵奇看着自己只留戒痕的尾指。
那是他从不离身的戒指,是他凭自己能力赚进人生中的第一个一千万所购下的戒指,自此以后,他的身价飞涨,直至他接下阎氏,他的身价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而今天,他用这枚戒指,预约了自己的下半生。
值得吗?
当然值得。
再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兰音这么温柔似水,全心地爱他、支持他,行止端庄得宜,如此适合担任阎氏的总裁夫人。
但是,他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即将成为新郎的喜悦?
他还不满意什么?
他从没做错过任何决定,结婚当然也是,今晚的求婚或许不在他的预期中,不过他会慢慢调适过来。
BMW轿车平稳地开上仰德大道,朝着阎家的方向前进。
夜晚的阳明山有种朦胧的美丽,阎梵奇按下车窗,让晚风飘进车内。
看着坐在前座为他开车的司机,阎梵奇忽然开口:“阿甫,你和咏心很熟是不是?”
阿甫从后照镜看了老板一眼,谨慎地确认:“阎先生,您是说‘飞达的赵永新特助吗?”
“我是说新来的女佣,范咏心。”
阿甫听完,满脸怪异之色,“我不认识她。”
“是吗?”难道是他记错了?
阿甫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不对吗,阎先生?”。
为什么老板会这么问?
“没有,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奇怪,为什么他会记得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每天有堆积如山的公事要处理,连挤出时间和兰音见面都不容易,可是一个小女佣随口说过的话,却一直让他铭记在心。
BMW轿车弯入私人车道中,忽然一阵争执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阿甫,停车。”
这么晚了,谁会在外头吵架?
阎梵奇跨出轿车,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阎家的私人车道两旁植满龙柏树,而柏树后是大片的草地,草地上有两条黑影,从影子得知,两个都是女人。
“如心,已经很晚了,快点回去。”
尽管说话的人极力压低声音,光线也不够明亮,甚至距离还有点远,但阎梵奇还是认出了那是咏心。
“我不要!我偏要赖在这里,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话的,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她虽穿着高中制服,但是脸上却化着与年龄不合的浓妆,态度颇为张狂。
咏心摆出息事宁人的态度,“别这样,如心,我才刚到这里帮佣,
我不想惹出任何麻烦……”
听见那个字眼,如心愤怒地提高声音,“麻烦?你说我是麻烦?”
咏心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是指你,我只是不希望我的雇主发现我在上班时间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才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你是我姊姊,没有人会说话的。”
“话不能这么说,这里毕竟不是公园,任何人高兴进来就进来,这里是私人产业,要是我的老板看见了,说不定会生气……”
如心越听越不耐烦,她挥手打断姊姊的话,“你不必跟我废话一堆,只要你给我钱,我马上就走,绝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咏心咬住下唇,看着妹妹摊在她面前的掌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半晌,才挤出一句:“上个礼拜我不是才给你四千块吗?”
“拜托!那点钱我早就花完了。”有没有搞错啊!四千块都不够她买几套衣服呢!
咏心听了,有些心疼。那些钱可是她缴了房租后,省吃俭用存下来给她的呀!“老天,你是怎么用钱的?你只是一个高中生啊!一个星期就花掉四千块……”
如心冷笑两声,“只不过是四千块而已,当初你不是对孤儿院院长夸下海口,说你不管怎么样都会给我衣食无缺、不虞匮乏的生活吗?怎么?我才花了区区四千块钱,你就不高兴了吗?那好啊,干脆我也不要念书了,去找个工作来做算了……”
“不行!”咏心斩钉截铁地拒绝,“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把高中念完!我不要你和我一样,只能靠劳力赚钱,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上大学,甚至是念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