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现在,我坐在八公主的阁楼上,用她从织女那里要来的梭子织着一匹天蚕丝质地的丝绢。话说这个天蚕丝可是我用紫苏叶喂养的天蚕吐出的丝,整体呈现淡紫色,一如后来我在紫陌身上见到的那种颜色。
姮娥说我这匹丝绢估计没个一年半载是织不出来,我说无所谓,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她倒是很高兴,说是终于能有个朋友陪她了。当时我只是但笑不语,如果她知道我是西王母派来的监视她母亲的,恐怕她会立刻赶我走。
至于那个月神常羲,我实在是对她很无奈,话说我来这日月山也快三年了,只听说她自从西昆仑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任谁来找都概不理会。如此一来,我很难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只能静观其变。
这就是我来到日月山的情况,除了每天听姮娥聒噪,就是手不离梭,眼不离丝的做着一个织女经常做的工作。一想到将来紫陌可以穿着我织成的衣服,我便有了足够的力量去应对日月山的寂寞和枯燥。
“我听说你有个小十妹是么?”这日我和坐在身旁的姮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哎呀,别提我那十妹了,她被我母妃派去汤谷学习驾驭月车,想来都已经去了十几年了,到现在我都快忘记她的长相了!”姮娥无聊的说着摇晃着双腿,她此刻坐在一个高高的栏杆上,清风吹动她的金色衣衫,宛若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色小鸟。
“哦,这样啊,那你另外四个姐姐呢,她们都做什么呢?”我自然而然的问道。
“我大姐可是个大忙人,除了平日里轮岗值班,她还关心人世间的疾苦,没事总去一些受灾的国照顾黎民百姓。我二姐只顾着去学人家打打杀杀,这个多说无益!至于我五姐是我们几个当中最爱美的一个,她喜欢彩虹的颜色,所以没事就去找我那十个太阳哥哥玩,估计这会儿又去汤谷了。”姮娥好像对五公主的行径嗤之以鼻。
她摇晃着脑袋继续说道:“至于我七姐嘛,她可是最让人搞不懂的,竟然跑去幽冥之地,你也知道那地方阴气有多重,可是她就是喜欢那种地方。”
“哦?这么有趣,她不怕地狱会收了她?”我淡然一笑的问道。
“这个嘛,谁知道呢,反正好久见不到她了,鬼知道她怎么样了。”姮娥的语气里很是不屑。
“看来你的姐姐和妹妹们都很忙,只有你很闲嘛。”我笑着说道,却见姮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轻快地从栏杆上跳下来,搓着手道:“我才不闲呢,目前可是只有我在日月山守着我母妃!且不说我的几个哥哥都忙着值班轮岗,他们不在日月山也情有可原,可是我这几个姐姐的做法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平日里本来需要她们值勤的时候就少,还总是不在家。如今母妃受罪,只有我一人在她身边照看,他们真是太不孝顺了!”
姮娥像是越说越气闷,说到最后似是有些颓然地垂下了脑袋,而我则是听出了几分端倪,急忙关切地问道:“你刚才说月神受罪,她受什么罪了?”
“我母妃她,唉……罢了,不说了!”姮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不愿说出来,我只能再接再厉地问道:“难道她生病了?”
“嗯,我觉得她一定是生病了!否则她怎么会不出门呢!”姮娥的话让我知道她还是不知道月神的具体情况,正当我再一次的失望时,却看到姮娥突然展眉一笑道:“不过呢,我觉得这只是暂时的,明日我父神就会来,到时候我母妃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父神上月不是来过了么?”我清楚的记得青帝每月必来,却总是被月神轰走,这几乎是日月山每月一次的戏码。
“这一次不一样,我相信这一次母妃一定会见父神的!”姮娥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我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当然肯定了,因为母妃最近病的很重,父神就算是闯也会闯进母妃的寝殿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姮娥朝我神秘一笑,转身跑出门,边跑还边喊道:“你那破布什么时候织完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好带你出去玩!”
“呵呵,我这破布恐怕要织不完了!”我苦笑着自言自语,心里却是疑虑重重,到底月神生了什么重病呢,青帝到底会不会治好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