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子里的人又来了,昨天只烧了她的屋子,没抓到她的人,他们今天请了位道士前来,那道士在四周转了一圈,黑硬胡子在精瘦脸上一翘一翘的,最后他在竹屋的废墟那里烧了一道符咒,便带领着那群人离开了。
看他们都走了,她才从水里出来,光着脚踏上那片木屋的废墟,废墟上的符咒蓦地闪出一道光,她感觉脚底上刺痛了一下,却再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她轻笑了一声,区区小法术而已。
林子的尽头又传来了声响,这次声音更大,人数更多,只是这次的人却仿佛是井然有序,训练有素的,不像之前的村里人,来之前都是喊声震天,声嘶力竭的,来找她麻烦之前先给自己壮足了胆子。
她侧耳听了听,这群有节奏的脚步声里,似乎还有马蹄声响。
她微蹙眉头,为什么他们总是不放过她?她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他们。
身体轻盈地向后一跃,她回到了水里,双腿变成了鱼尾,身体沉到水里,在水面之下浅浅地浮着。
人声和马蹄声在竹屋的废墟处停住了,四周寂静无声,连鸟儿都停止了啁啾,蝴蝶也忘了扇动翅膀。
发生了什么?她在水里纳闷起来,不由得往外悄悄冒了半个脑袋。
竹屋的废墟上半跪着一个人,锦衣华服,宽肩窄腰,一头青丝有一缕垂到下面的黑色焦土上,他的侧脸美得让人窒息,清冷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痛苦。
☆、294 抵死缠绵
他的身后,是静静地伫立着的一队人马,那些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面色恭敬肃然。
她的心脏骤然一缩,接着就加速狂跳起来,不是他们,不是那些天天想杀了她的村里的人,是他,他回来了!
她却不敢动弹,身体仍旧在水里半沉半浮,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在等着什么。
突然之间,他抬起了头,目光猛地向她这方射来,她轻轻一颤,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都被他清冷的目光包裹起来。
他大踏步朝着岸边走了过来,她就在水里愣愣地看着他,不逃也不躲,眼睛里有一些期待和茫然。
他到了岸边却也不停下脚步,踏着水面继续往她的方向走来,她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身形,不由得惊呼道:“不要!这里水深!”
他却一下子沉下水来,等她恍然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在水里和她并肩而立,清冷精致的面容就在眼前。
她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腰身一紧,他的手臂抱住她柔软的身体,一个大力将她抱了起来,提气往上一纵身,就飞出了水面。
她愣怔地看着他,却见他对自己轻轻一笑,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总要让你知道你把自己给了谁。”
面前一件披风一闪,她的身体被裹得严严实实,他转身往那队人马那里走去。
“少主!这女子……”最前面的一个人走上前来,有些犹豫地问道。
他却不理会他们的目光,将她抱上马背,圈在自己身前,策马转头道:“撤!”
“是!少主!”
她就这样跟着他走了,他带着数百亲随在深山老林里四处奔波查探,经常是风餐露宿,沐风栉雨,但她不在乎,只要跟着他就满足了。
然而他的亲随们却对她颇有微词,那天在丛林里看到她的样子,便有人暗地里说她是水妖,她听到这些也不置可否,她是一只灵物,不过不是水妖。
他对这些亲随们暗自的议论却从不放在心上,只要有机会,他就和她鱼水交融,忘我痴缠。
但随着时间的推进,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尽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依旧温柔似水。
他当下的唯一目标就是复仇,谋划了三个月,明日将在这危谷里伏击他的仇敌,机会只有一次,胜败在此一战。
这一夜,他抱着她抵死缠绵,她听到他在耳边反复呢喃道:“等我明天报了仇,就可以娶你了。”
她满身的薄汗,满心的雀跃,终于等他沉睡过去之后,她悄悄地起了身。
她不能让他有任何的闪失,而这些区区人类,都不是她的对手,而且,若是她今天就帮他报了仇,那他岂不是明天就可以娶她了?
她真的盼了好久好久了。
对于他的仇敌,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段时间里,她每日都听他在和自己的亲随们讨论他的弱点和进攻之策。
夜黑风高,她迎风疾行,果然,那人正带领了自己的人马歇宿在离危谷不远的树林里,明日,他就要从危谷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