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晶抱过涂安真,安慰道:“太子是好人,只要你好好活着,他才会放心。”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马车里没有人说话,只听到涂安真悲痛欲绝的哭声。
几次,涂安青都想劝阻,袁晶都摇头挡住,袁晶轻轻说:“哭吧,哭吧,哭出来,心里就没那么难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累了,涂安真在袁晶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傍晚时,马车和焱儿等随从进到客栈休息。安童检查好马车,交待袁晶照顾好涂安真,便上客房休息去了。
焱儿一直苦着脸,不多话,安排着其他随行人员。
涂安青受不了这样,走到焱儿面前,诚恳道:“焱儿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焱儿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毫无变化。
涂安青受不了,冲到安童的客房,质问道:“你不觉得应该对焱儿道个谢么?大老远这样跟着,辛苦不说,之前为了救了,连命的不要。”
安童板着脸,语气间也不耐烦:“我和她之间,没什么谢好谈。”
“狼心狗肺!狼心狗肺!人家一片红心你就这样糟蹋!”涂安青的声音大得连其他房间的人都能听见。
安童不回答:“如果你没什么其他事,我先休息了,晚饭你们自己吃,我那份让店家送进来,我自己吃。”
涂安青被安童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突起。他狠狠地呸了一口唾沫,用力踹门而出。
楼下店家的叫声应声响起:“客官小心,别踹坏了门,要赔的哦!”
涂安青气鼓鼓地回了一句:“赔就赔,不差钱!”
店家自讨没趣,哈哈哈的自己笑起来。
不平静的心平静地过了一夜。
清晨,大家都早起收拾,准备出发,突然发现,焱儿不见了。
安童听到消息,皱着眉头,一语不发。
下人给安童送来一封信,是焱儿写的。
“公子,五里外就是雁门关,焱儿只能送你到这儿,万事小心,保重!”
他看完信,也不知哪来的愤怒,把纸揉成一团,重重地扔在桌子上。
涂安青走过来,捡起信一看,白了一眼安童,讥讽道:“现在好了吧,红心都没了!”
“难道捧着吗?”安童突然回敬了一句。
涂安青愣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是啊,还有个哭哭啼啼的妹妹,这一片红心的焱儿,难道能收了么?
这时,袁晶笑盈盈地走到涂安青身边,道:“两位公子,就此别过,乌海或者海都,我都不去了!”
“晶儿……”涂安青拉起袁晶的手,靠在脸颊,摸了又摸,一脸的舍不得。
安童抬眼看了一眼袁晶,轻轻点了点头。
袁晶一直笑,一直笑,但笑里似乎有泪。
☆、重逢
大都的一切,都按照真金所预料的一切,向前发展,除了焱儿再也回不去宣慰院。
真金压根就没有考虑过焱儿,在他的眼里,焱儿只是一个下人,他只是知道,安童会按照他的设想,安排好一切,至于所需要牺牲的、放弃的,他没有精力再去考虑。
焱儿早已心灰意冷,自知回不了宣慰院,于是只身去衢州驿所。在衢州安顿了一段时间,她又南下,寻找更南边的驿所。她每次启程,总是牢牢地记着安童告诉她的话:我们亲人的去世,只是要让我们过得更好。
所过的每一天,都要过得更好。
太子妃沃阔台埋伏涂安真他们一次不成,就已经偃旗息鼓,放弃了追杀他们,因为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合马已死,忽必烈立刻提拔了接班人卢世荣,卢世荣虽是个汉人,但是烧杀抢掠的策略,一点都不比阿合马来得差,时常弄得窦默和刘秉忠问候他卢家十八代祖宗。
自那以后,忽必烈对沃阔台的态度突然大转变。真金在世的时候,告诉过沃阔台这一切,但她还是在忽必烈立她的孩子为太子后,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芒哥剌自然是气得七窍生烟,但最后也没有为难新太子,毕竟在血缘上,他才是新太子的生父。
涂安真的坚强,远超涂安青和安童的想像。
出雁门关三日,涂安真似乎就从悲恸中恢复过来,要求骑马,不再乘马车,理由是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