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什么时候起来的?”不知什么时候,谢大娘来到了身边。
她望向被夕阳照得全身通红的谢大娘,开口道:“刚刚。”
周边的一切景物都是通体红透,看得人心暖暖,可谢大娘好似完全不在意这些,伸手摇了摇涂安真正杵着的拐杖,若无其事地问道:“拐杖用的还顺手吗?”
啊?涂安真欣赏美景的心情瞬间就被谢大娘的这个问题震碎了,她愣了愣,忙回答:“很好,谢谢大娘。”
“顺手就好……”谢大娘明显话中有话,可转身却进了屋子。
涂安真再看向山谷里中的夕阳,不想那夕阳在片刻间竟暗淡了下去,四周静谧得开始冷清。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涂安真就在谢大娘家里住下了,虽然行动不便,但她还是默默地跟在谢大娘后面,大娘去劳动,她拄着拐杖跟着;大娘在屋子收拾、做家务,她随时准备着搭手,有几次手都已经伸出去了,大娘却嫌涂安真一瘸一拐的碍事,又把她推开了。
谢大娘是个话痨,做什么都喜欢自己叨叨,不论涂安真回答或者是不回答,大娘都会一直说个不停。不是说今年粮食收成好,就是说哪家的姑娘嫁了个好人家,要不就是介绍各种饭菜的做法,看到邻居还跟他们介绍涂安真,可是,谢大娘总是话中有话,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谁都说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世外桃源,并不适合每一个人。
☆、别有用心
自小在烧瓷器的涂宅长大的涂安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虽然她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给谢大娘添麻烦,可是干起农活来总是不让人省心,每天晚上谢大娘看着涂安真手掌上一道道血痕,免不了也唉声叹气。
涂安真什么也不说,谢大娘自然也不多话,就让日子慢慢过,直到她的腿有了明显的好转。可是,每个人有自己的长处,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比如涂安真会写诗,会画画、会给孩子们讲故事,还会教他们唱歌。每天傍晚,总是有一群的小孩子围着涂安真,缠着她给讲故事。一开始,涂安真还心存芥蒂,生怕村里的人不接受,时间渐长,她发现村民们乐于让自己的孩子来学画画、学唱歌,也就倾尽全力,把孩子们哄得开开心心。
虽然这么做,涂安真几乎没有目的,可是她身边的人,却看出了她的利用价值。
“安真,村长的儿子莫顿少爷你觉得怎么样?”一日,谢大娘收拾好了家务,有一搭没一搭的向涂安真问话。
“莫顿少爷很好啊,至少农活干得不错。”涂安真笑着回答。
“他就这点好么?”
“那还有什么?”涂安真听出谢大娘的话有别的含义。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进淮山村的么?”
“我迷路了……”
“是谁救了你?”
“当然是大娘您了。”涂安真已经发现了端倪,但她仍然选择谢大娘爱听的话说。
“如果有一天你有什么好事,一定不能忘记我!”
嗯?!谢大娘显然有威胁意思。涂安真从小就跟着父亲做生意,自然学会些察言观色之道,特别是在衢州客栈住着的那几个月,更是让她深谙话中有话的深意,大娘这有一搭没一搭话里背后的语气,她还是听得出来的,可是为什么呢?谢大娘为什么要威胁自己?
她脸上毫无动静,默不作声继续做着手中的活,谢大娘也就没有再继续,可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转眼时间就过去了两个多月,她已经完全熟悉了淮山村。
每日,她总是早早地就睡觉然后早早地起床,把身影留在连绵起伏的山间,把脚步落在了大树下和小溪边。虽然偶尔脑子也不受控制,总觉得眼前的某些场景似曾相识,过去的事情像决堤的河水般的涌现出来,每到这时,她总是硬生生地把自己和过去的记忆阻隔开来,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过去的事情,用力地生活在当下这个世界!
就在她的努力遗忘中,初雪在一个静悄悄的夜里就落到了淮山村。
雪不大,但却纷纷扬扬地飘洒了几天,在这几天里,村民们都在议论着一件事,——束带节,每年的初雪后天晴之日,就是举行束带节的日子。
初雪在三天后停止了,第四天早晨,天色放亮,四下里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