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一脸严肃:“就是对鸡腿!鸡腿是我的命!“
食色性也,狐狸对此全身心的作出了解释!
第五十天、歌我
(1)
不要教条,不要框架,不要循循善诱谆谆不倦;
不要否定,不要指摘,不要咄咄逼人喋喋不休;
不要圈子,不要人情,不要苦苦求全惺惺作态;
不要改变,不要永恒,不要和而不同!
不要看低我,不要妄议我,不要轻浮地笑着说懂我!
我心里有伤,所以脑子不正常!
(2)
吟游诗人走了,带走了所有的行囊和骤来骤去的邂逅,却将诗歌遗落。
被失意人捡去,绣字在绢帛,填补空缺了的心。
可是心日日复诵苍凉的歌,慢慢忘记如何变回温暖。
失意人便也走了,将破碎的心整个留下,去远方寻找另一颗完整的心。
戏子收藏了失意人的心,将绣满诗歌的绢帛小心剥落,编进戏文。
台上苦乐演绎,台下戏也当真。
痴迷人问戏子要戏里的真情,戏子笑他痴,怪他迷,就是不爱他一场痴迷。
“那就放下你的架子卸下你的胭脂,别再装扮我爱的人!给我你的诗,我要去找它真正的下阕。”
于是痴迷人吟唱着诗歌走上了旅途,将歌声洒进每一个足迹里。
这世上,便又多了一个吟游的诗人。
(3)
阿布说这故事太宿命了,轮回周而复始,没有尽头,看不到结局和希望。
温凉说她不喜情节的卖弄,刻意省略了来往的人情与瓜葛,显得寡淡又做作。
“可这就是故事的真相。你们不信,却不能否定。讲故事的人已经是我的朋友,他走了,顺水去远方!”
他只是忘记了,忘记旅途中自己曾留下诗歌,忘记绕了世界一圈圈,他无数次回来又离开。
我的新朋友是一条记忆不超过十年的人鱼,每隔十年他就来见我一次,为了在忘记我之前再一次记住我,记得他有一个朋友会一直在这里等他。
他的歌声与生俱来,美得惹人迷醉。他在海岸线的城市间游走,吟诵了千万年。
(4)
水中鱼,岸上人,人鱼不是鱼也不是人,却既是鱼也是人。
离开水的人鱼依旧可以自由呼吸,但他们不可离水太远。不然终有一天他们会干涸枯萎。
我的朋友离开前皮肤已经开始皲裂,他离开海岸线三个月,终于决定在回到绀蓝的咸涩里之前来见我。
“我找不到下阕了,肉肉,找不到了!”人鱼溟洸沮丧地垂着头,告诉我,“没有人知道这诗的下阕,也没有人记得那个诗人。我必须回海里去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能有答案。”
溟洸忘了,这样完全相同的表达,他跟我说了九次。
他忘了,他就是最初的诗人,是诗的开始,也该为它作结。
九十年里,他唯一记得的事,是回海里前来与我告别。
千年巨石的背面有两个“正”字,一个已经完成,一个,还缺最后的一个笔画。
(5)
“你该告诉他一切。”阿布并非埋怨我,只是淡淡的有些忧伤地表达。
狐狸其实很感性。
天凉了,温凉的茶汤里散出一股淡淡的药香。
但我不想饮茶。
温暖闲适,于现时现刻,不符我的心境。
阿布说得对,我其实早该对溟洸和盘托出一切。妖怪的记录都是可窥的,只要我愿意,溟洸可以看清这九十年里他故事里点滴的细节。
但我依旧选择缄默。
“知道了也会忘记的呀!”我靠在寒凉的石头上,仿佛背倚着那九道刻痕,“他会连自己已经知道真相这件事,连同这十年的经历一同忘记。也许轮回,就是他的宿命。”
我是妖怪,妖怪长生,本不信命!
我终于开始对自己加以欺骗。
(6)
一个月后,我收到一枚来自远方的贝壳。细密的砂砾组成了累累书行,都是溟洸在与我传递:“肉肉,我遇到了一个会唱歌的姑娘。她唱我的诗歌,比我自己唱的还好听。爱情,比诗歌更让我满足!”
我想这一个十年的顺序已经开始改变,溟洸为爱停留,这世上,便将少一个吟游的诗人。
“他找的,真的是下阕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