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妻有理_作者:萧兰错(128)

2018-01-04 萧兰错

  该罚!

  他弯身钻入车内。

  那躺平的女子没有防范,只顾着笑,笑得眼泛泪珠,却停不下来。

  这人说是弱水楼楼主,却像个闺阁怨妇般唱什么“你的心太坏!”与他严肃的脸容不搭调,与他大剑客的身份不符。

  正因无法相像才让她笑意满溢。

  那人一探身,半个身子挡住了暖阳,挡住了陆从致视线,他的脸容突然窜入眼内。陆从致想退开,却被他的手肘压住几缕乌丝。

  两人反方向相对,陆从致眨了眨眼,收住笑意,问他:“做什么?别压着我的发,疼。”

  “你刚刚在取笑我?”冉阳不松手,质问。

  “你……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取笑你?我笑那风儿太温柔,我笑那阳光太温暖,我笑那山花太灿烂。”

  睁眼说瞎话,说得就是陆从致。反正她不承认,他又耐她如何呢!

  “你——”

  他一窒,牙一咬又道:“姑娘是想抵赖么?按江湖规矩冉某身为剑客被取笑,是要与对方一决死战。”

  “你欺负人。我不懂武功,你一根手指就能拿我的命,比试哪有公平可言。”

  那人的指尖划过她微皱的眉心,笑道:“小傻瓜,我与你比剑有何意思。既然是我的歌声被你取笑了,那你给我唱一曲,让我心服口服。”

  这才是冉阳的目的。

  陆从致的嗓音清洌,甚是动听,若是来一曲,估计得让他终身难忘。

  闻言,陆从致轻哼一声,拒绝:“不要。”

  “那姑娘可是想与冉某比剑么?”

  摆明就是威胁。

  陆从致瞅了他一眼,逆光而视,瞧不真切他的脸容,却见他嘴角一扯,带着几分笑意。不能让他太得意忘形。

  转了转心思。

  她抚上他的手肘,无奈地应声:“我疼,你先放开手。我只唱一曲,且你得坐回车前去,我在车内唱,不许你瞧。”

  只要她同意唱,他心生欢喜。忙松开手,扶她坐起。

  陆从致揉了揉头皮,推了推冉阳,示意他当个称职的车夫。

  两人离开无类社从乐清出发,陆从致一直躲在车内,也懒得蒙上面纱。那张精致又秀美的脸容时常令冉阳失神。

  偶尔,他也反省自己。

  玩物尚能丧志,女/色令人神魂颠倒呀!

  只是他早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见她脸庞还余一抹红晕,他忍不住探手点了点,却被那无情的女人狠心拍掉。他只好转身退出车舆,静待那美妙的歌声。

  陆从致靠近车窗,看了眼车外的美景,一边梳理自己散乱的发丝,一边轻咳几声,再扬声唱:“路上的花儿开,我也想早点离开,却被困在车内。谁说哪麻雀没有嘴呀,还想啄坏我的屋?谁说你是个好男儿?为何要劫我离开?即便劫了我,我也不嫁你……我也不嫁你哟!”

  果真是令人终身难忘的曲子。

  车夫呆呆地坐着,简直不敢置信。

  这小女子竟敢——

  竟敢夹枪带棒地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她的每一字每一句,她动听的歌声脱口一出,比世间最狠的剑还要厉害,招招刺中冉阳的心脏。

  连最美的风景也抹不平车夫平生的怒火。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挥开厚重的车帘,一阵寒风卷入。

  那女子淡定地抬首笑问:“冉爷,还想不想听我唱曲子?”

  冉阳不答,钻入车内,直接堵住她的小嘴。

  她有让人捉狂的本领,也有让人疯狂的相貌和性格。这一路,恐怕并不如他所想的这般顺利呀!

  要偷走这小女子的心,谈何容易?!

  马儿却不管,只缓缓向前,遇青嫩的草便停下低头啃几口,遇到它不爱的风景便继续往前。

  无类社书房内,有两人挑灯下棋。

  屋内,只有灯芯“滋滋”地作响,白发老人却只是捋着胡子不说话,而对座同样是白了胡子的陆先生则拧着眉,思索着下一步。

  对座的老人突然出声问:“阿儒呀,你把从致那丫头送出去,是意欲何为?”

  陆先儒一怔,笑了笑,说:“女儿最后都是别人家的。我从前不懂这个道理,一直想将阿雪留在我身边,结果……唉!”

  “所以。”

  “从致这丫头长相虽不及阿雪,但心太傲,容易招惹人。一但碰上,都想征服她那样的女子……结果是不堪设想。冉小子是个聪明能干的男人,能一心护着她。我也不求什么的,只盼不再白头人送黑头人,于愿已足。”